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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明悟同时出现的,还有那熟悉的疼痛感。
吴定缘此时正跃在半空,突觉头疼欲裂,右脚一下踩空。
所幸他反应迅捷,急忙伸出双手死死扒住旗台边缘,才算没跌下台去。
可这么一顿,也丧失了突然性,把自己暴露在靳荣面前。
靳荣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古怪:一个身穿灰麻短褂,头上却戴着笠盔的怪家伙,居然想要趁乱爬上旗台。
他独眼一转,看了眼远处仍在旋涡中搏杀的梁兴甫,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靳荣慢慢踱步到平台边缘,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盯着吴定缘。
吴定缘双臂猛然运力,想一把勒住他脖颈,一起拖下台去。
可惜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都指挥使当年可是屡获先登之功,那是靠实实的血肉厮杀换来的。
吴定缘一动,靳荣也动了。
他双手一展,正好扣住对方双臂的关节处,十指一捏,疼得吴定缘忍不住叫了一声。
靳荣不为所动,就这么硬生生捏着吴定缘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拎起到平台上。
任何一个人,被这么捏住关节往台上提,都会极为痛苦。
靳荣将吴定缘摔在地上时,他已疼得青筋绽起,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靳荣飞起一脚,踢飞那一顶笠盔,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袭击者到底是谁。
他未及端详,大纛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是你?”
靳荣侧头看向太子,语气里满是好奇:“原来是殿下的熟人?”
朱瞻基站在大纛之下,整个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那个躺倒在地的家伙,不正是“篾篙子”
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苏大夫居然找到了他,然后他跑来救我吗?
原本已如死灰的心境,悄然又恢复了一点温度。
“末将本以为,以殿下的品性,应该不会有什么忠臣呢。”
靳荣口气里充满嘲讽,他拎起吴定缘的一条腿,朝这边拖着过来,“看来我错了。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何况殿下。”
靳荣抬起靴子,踏在了吴定缘的胸口,缓缓蹍动。
“殿下你这些忠臣,和您一样蠢。
这么几个人,居然敢当着整个山东都司的面闯进校场救人,真是有勇无谋。”
朱瞻基一怔,“这么几个人”
?难道除了吴定缘,还有其他人?靳荣很享受这个让敌人绝望的时刻,他侧过身,让朱瞻基走到旗台旁边,朝台下的混乱看去。
朱瞻基看到的混乱,已接近尾声。
一个硕大的身影,正逐渐被人潮淹没。
这些卫官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度过了初期的混乱之后,慢慢打得有章法了。
有人攻腿,有人袭背,还有人取来叉刀围网,去限制那尊杀神的动作。
一层层的渔网罩下来,数十把二股叉捅过去,梁兴甫战力再凶悍,也开始露出败象。
“那个……难道是病佛敌?”
朱瞻基有点不敢相信。
他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吴定缘,可惜后者躺倒在地,被靳荣踏中胸口,根本没办法回答。
靳荣见梁兴甫那边镇压得差不多了,一捋长髯:“时辰不早了,殿下你抓紧上路吧。
这几位忠臣,索性一并祭了旗,路上也方便伺候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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