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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皱着眉努力想了半天。
前世她更熟悉的是贾家的人,贾芸、芸哥儿自是不错的。
但那也是个不读书的,而且无法跟太子解释她是如何认得的这个外男……“其实,抛开个人恩怨,我二堂哥王礼就算得上能干了。
“只是他毕竟是我二叔的亲儿子。
“我大堂哥王义憨厚无能,以后这个家早晚交到二堂哥手里,他必是要站在我二叔一边的。
“至于我胞兄……呵呵,吃喝嫖赌的一把好手。
“我没回过南边,也不知道族里还有没有可用的人——“不过,先前我让我的贴身丫头跟我父亲说过了的,让他从族里挑几个品行上佳、机灵能干的,过两年悄悄送进京里来,给我用。”
王熙凤坦白得让庆海都惊恐了!
“我二叔心术不正。
他即便能在家守孝三年,再回京时,想必也还能钻营到要紧的位置上。
“到了那个时候,他万一做下什么祸事,说不得便会牵累到我。
“我从来没沾过他的光,凭什么要挨他的晦气呢?“这几个人,我便是跟我父亲要来、替我盯着他的。”
说着,王熙凤讨好地冲着太子谄媚一笑,“他若忠君爱国,我这几个人便帮他的忙;他若结党营私,我这几个人便给殿下做卧底,早晚连勾结的人都替您一网打尽!
“就求您看在我这样诚实的份儿上,只降罪他一家子,不要牵累我们王家其他人,可好?”
太子看着她,心情复杂,哭笑不得。
叹了口气,才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其他三家子里头,有没有什么想出头又出不了头的有才之人?”
王熙凤仰着头又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其实这几家的姑娘都很好……可那又有什么用?至于男子,我听说的见过的里头,没有能独当一面的。”
又想了想,呀了一声,拍手道,“想起来一个!”
太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谁?”
“荣国府的女婿!
听说是苏州人,四世列侯,他本人是前科的探花,那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清雅能干。
“好像是,姓……林!”
王熙凤努力地点了点头,“大概是今年年初吧,我有一回听我大姑姑跟荣府老太太聊天,说到过这个人。
“老太太想给这人换个京缺,好让闺女回眼皮底下,常来常往的也安心。
“但是我姑姑不让。
说姓林的那位,迂腐,根基又不在京城,跟世交们走动不起来。
还不如搁在外头省心。
“后来回了家,我二婶便跟我二叔说小话,问她们姑嫂早年间到底结过什么怨,还说那姓林的是我们四家子统加起来的头一个探花。
“听我二叔那意思,好似贾家那位姑太太在闺中时被养得飞扬,却又单纯得很。
也是个不大通人情世故的。
“我大姑姑大约是吃过几次说出口的闷亏,人家没当回事,她却耿耿于怀了好多年——“嗐,我也是听来的杂话,殿下你就当是饭后的闲本子,解解闷儿,别当真啊!”
一口气说到这里,王熙凤在心中暗暗朝天念叨:好林妹妹,今生你我未必有机会相聚,我会尽力帮你,也求老天开一回眼才好!
就仿佛老天听见了她的祝祷一般,太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孤记得此人。
当年他刚得了探花,跟贾家姑娘成了亲,父皇还叫了他二人进宫来看。
“当时孤正在磨着太傅教导,被他瞧见,还替孤说了两句好话的。
“只是他现在何处做官,孤就不知道了。”
王熙凤摊手:“妾就更不知道了。
妾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说着话,长赢那边又捧了一个天圆地方的小漆盘,上了一盏新茶。
太子立时便闻见一股桂圆的甜香,心情终于完全好了起来,伸手端茶,挥退王熙凤:“行了,孤要理事了,你也回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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