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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王家。
天光大亮。
院子里东厢房的丫头们都觉得奇怪:“大姑娘怎么今儿没起来打拳?病了?”
“不仅大姑娘没起,怎么连孟女官和安儿如儿也没起?”
王嘉鸾起晚了,正匆匆忙忙梳头,好赶去正院请安熬药,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笑了一声,动作慢了下来:“那咱们不急了。
“我娘昨儿就告诉了大姐姐的丫头安儿,说今儿晨起大姐姐该去正院给祖母侍疾。
“我等大姐姐一起过去。”
话音未落,西厢的门开了。
孟姑姑从里头走了出来,满面阴沉,眼中凶光四溢!
王嘉鸾原本刚站起来从窗外往对面看去,一眼对上孟姑姑的眼神,吓得后退三步,险些坐到了地上。
紧接着,安儿的门开了。
安儿穿戴整齐从里头出来,伸了个懒腰,回头招呼:“时辰到了呢!”
“急什么?今儿老太太和二婶肯定都不急,我便迟上一半个时辰,想来也是没人在意的!”
王熙凤捶着自己的脖颈后背,从里头袅袅婷婷地迈步而出。
孟姑姑睁圆了眼睛!
王熙凤看着她脸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愤怒,和刚变幻成的惊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姑早!”
孟姑姑下意识接话,却结结巴巴:“承,承徽,早!”
“哦,对了,我忘了跟您说一件事儿。”
王熙凤如常款款行来,笑眯眯的,“选秀这样的大好事,我怎能不亲手禀报父母呢?“正好平儿这丫头犯了错儿。
“我便罚她千里奔波,往金陵去给我父母送信去了。
“正好椿嬷嬷带着她儿子也回乡祭祖,我便让平儿跟他们一路,互相也有个照应。
“他们应该是今晨五更不到便走了。
估摸着这会子得至少走出去百里上下的水路了!”
所以,面前这位承徽自己的房门大开,床铺凌乱,夹纱被无影无踪,是因为王老夫人那陪房嬷嬷把神不知鬼不觉跟王熙凤换了房间的平儿,当做长房的大小姐,给绑走了!
而这位能屈能伸的王承徽,昨晚便真的在下人的房里,住了一宿!
真狠啊!
想来那位平姑娘顶撞主子被打、卧伤在床不见人,而王承徽本人则借机大发脾气,折腾得所有人都累极,所谓的沐浴睡去、披发掩面,则是为了顺利将平儿换进卧房!
平姑娘可还伤得满身是血呢!
若要这平姑娘不出声、伤口不渗血,怕是用上了顶级的金创药——那东西可不便宜!
而即便再不受宠,也不曾缺吃短喝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能一声不吭地在丫头的下人房里睡上一整晚,哪怕腰背颈肩都痛,也半个字不抱怨、半分难色都不露!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孟姑姑正在心里赞叹,便见王熙凤回头对安儿道:“你主子我难道还真个是个穷鬼不成?你连褥子都不肯多铺两床!
“去我屋里,自己去挑!
去年的被子褥子,都带不走的,你且好好地垫两天!
“这要是连觉都睡不舒坦,哪还提的起当差啊!
?”
孟姑姑险些岔气,摁了摁自己的肋下,才缓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开口提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安儿姑娘现在的规矩只能说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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