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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照镜子吧,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且看银镜映旧颜……瑕疵藏尽终无路……”
唉,福格瑞姆想,为何总要执着于质问他是否完美呢?难道他当时在腐败者的花园里,被子嗣教育得还不够多吗?“正巧你的脑袋消失得及时,”
福格瑞姆对着福格瑞姆打趣道,火焰剑的烈火比先前重新又亮起一些,烈焰切过墙壁上向他探出的一颗脑袋,血雨纷纷扬扬如花瓣一样地飘落下去,墙上的水晶镜子噼里啪啦地碎了,合着焦黑的碎片,在地上铺出铭刻似的墨痕。
,!
“……给我腾出一只手来。”
他说完了后半句,期待地等待着费鲁斯的回应。
“什么意思?”
费鲁斯的声音问,带着一丝茫然。
福格瑞姆的心猛然一沉,一丝奇异的陌生感掠过他的脊椎。
福格瑞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种不安压下去,把自己拉回到他们的对话中。
费鲁斯不该这样问——他是费鲁斯·马努斯,那个无所畏惧的铁手,那个与他并肩作战,曾无数次见证胜利与失败的兄弟。
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战斗的荣耀与挫折……福格瑞姆吸了口气,将思绪拉回他们两人的对话里:“你难道就这样不懂得幽默吗,费鲁斯?”
“我是费鲁斯?”
费鲁斯问。
福格瑞姆吐出了那口闷在胸口的气,眼前的色彩一时间让他快要眩晕过去。
难道真的是他的躯壳无法承载费鲁斯的存在,以至于他的兄弟不再记得——不,该死的,这些声音实在太烦人了。
他咬了下嘴唇,重新平静地笑了笑。
“你是。
你是费鲁斯·马努斯。”
那一阵复合的低语又回来了,低低地在他意识边缘尖利地笑着……你多伤心啊,福格瑞姆,紫衣凤凰……低语作为合唱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曾经傲立天边舞,今朝堕落何堪看,看你自误终无路,此刻欢愉何足烦……玫瑰色的光转变为华丽的血色,从无限高的天顶镂空中猛然坠落下来,如同一束舞台的灯光,径直泼在福格瑞姆脚下。
“我在哪儿?”
费鲁斯继续问。
“你是谁?”
“前一个话题你问过了。
至于后半个,我是福格瑞姆,正打算把你带出去呢。”
“你生气了?”
福格瑞姆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你不要管了,我总要把你带去出就是了。”
是的,他们遇到过无数更糟糕的局面,征战过更险恶的战场,面对过更深沉的黑暗。
无论是怎样的困扰,他们都曾经历过,但每一次都走了出来。
而这一次,也不该例外。
只要给他时间,给他们时间。
但首先,他们会活着,活得很好。
福格瑞姆舒了一口气,找回自己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费鲁斯说——他占用了他们目前公用的声带,把福格瑞姆要开口说的话挤走了:“你看见出去的路径了吗?”
“没有呢,我的眼睛都看出这是座迷宫了!”
福格瑞姆说,“你不如帮我看看我该怎么打神出鬼没的那台机器——”
整座机械迷宫不停运动,一声响亮的叮当碰撞打在了不知何时响起的乐曲鼓点上,随后几声交织的兵器碰撞则落在了背景歌曲的节拍间隙里,打出一套精妙的差分音。
伴随着每一剑的劈出,福格瑞姆的余光不断被某种分布在迷宫各处的东西吸引——镜子,那些幽暗深处不该存在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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