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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真是老鼠窝生不出猫来,到哪天被男人搞大肚子了,你才开心呢!”
“若茵,别开玩笑。
你谈男朋友了?他家里条件怎么样?”
程父眼睛微眯,猩红的眼睛像是贪婪的陌路狂徒,疯狂搜刮一切有利的信息,偏偏下半张脸还要维持伪善的关心,贪婪和虚伪分门别类存放在不同的五官,割裂又统一。
程若茵不说话。
两个人隔着狭窄的房间无声对峙,自私与嘲讽,伪善与冷漠,一点点呼啸着吞没程若茵记忆中为数不多残存在这间屋子中的亲情。
升温的天气底下,太阳落山照不透漆黑的阴霾,只能任凭残酷的寒冷吞噬庇佑不到的贫民筒子楼。
“有没有的,都要跟爸爸说实话。”
对峙无果的男人又扮演起悔过父亲的角色,失望无奈的语气就像是普通父亲对待不听话的女儿,“就算男朋友再好,都不可以在外面过夜,我和奶奶都会担心的。”
“都18岁了,管她干嘛,爱干嘛干嘛去。
你要是有良心,你就自己赶紧搬去男人家里,省得碍眼!”
程若茵再也忍不下去,她微微一笑,挺直腰板,毫不退避。
“好啊。”
当着二人的面,她打开房门,将所有的辅导材料一股脑塞进书包里,破旧的书包瞬间鼓鼓囊囊,她又翻开衣柜,找出一条破麻布袋,胡乱塞了几件衣服,拉上拉链,走出房门。
“别担心,这些算我买的,绝不占你们便宜。”
她掏出手机,给程奶奶转去网银里仅剩的五百块,又张开麻袋给她瞧,“都是旧衣服,500打包,你拿去废物回收也收不来这么高的价,剩下的就算我孝敬您的了。”
父慈子孝的虚伪父亲从头到尾没挪动一脚,直到程若茵转了钱才缓缓开口:“若茵,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程若茵放肆大笑,笑到泪流满面,她指着那个男人,终于痛快说出十几年间深埋在心底里的话:
“做你的一家人,我嫌恶心!”
绿色掉漆的老铁门最后一次在程若茵手里发出响声,一个帆布袋,几件旧衣服,几本辅导书,她背着简装的行囊踏入新生的朝阳。
即便没了观众,尽职尽责的演员还是低下头叹了口气,在无人欣赏的戏台上缓缓收尾。
她抛弃蜗居的“家”
,迎着日光前行,将困难留给未来,怨恨留给过去。
冲动得不像她,却也鲜活得不像她。
程若茵拖家带口来到害她欠债的咖啡馆,老板在她眼前“彭”
一声关上咖啡店大门,站在店内透过玻璃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品种的洪水猛兽。
现实的困难被摆在眼前,她坐在咖啡店门口的台阶上,热闹的网红街人来人往,咖啡店的人进进出出,不少人以为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纷纷投以怜悯的目光,甚至有一位善良的女士从咖啡店里为她买来一杯咖啡。
她捧着暖烘烘的,曾经舍不得买的咖啡,向她道谢,却觉时事弄人,处处荒谬。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
程若茵闻声回头,咖啡店不远处,一家不甚起眼的私人便利店夹在网红街里。
老板娘站在店门口,朝她招呼:“我见过你,你以前在这家咖啡店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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