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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的声音庄重而又遥远,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百济城破的那天,主人让我去准备马匹,冲出城去。
但是我被流矢射中了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时我本以为死期将至,没人会需要一个不能干活的奴隶的。
但郎君救了我!”
说到这里,桑丘的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他指着我说:‘我就要这个人,其他的东西你们分吧!
’后来他请大夫来给我治伤,还分给我食物,衣服,我立下功劳后还赏给我钱物。
他经常和我说,等仗打完了,就让我去找个女人,生几个儿子,带着他们春夏耕作,秋冬射猎,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我想他是不会骗我的,肯定会有这样一天的!”
柳重光突然觉得眼角有点酸胀,他偏过头去用手背擦了下眼角,低声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敌人的斥候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侦查归来的袁飞用手指在灰土上划着形势图:“我们追了一会儿,发现敌人的前队后,为了避免被包围就撤退了,应该不少于一千人。”
“前队有一千人,那后队至少有两倍那么多!”
贺拔雍脸色阴沉:“至少有三千人!”
“嗯,只会多不会少!”
顾慈航表示赞同:“袁飞,有多少骑兵?”
“无法确定!”
袁飞答道:“不过从蹄印看,应该不会超过全部兵力的五分之一!”
火堆旁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般来说前队的骑兵比例是要比后继高的,如果说前队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骑兵,那后队比例更低,换句话说,这队敌人主要是以步兵为主。
“就算全是步兵,数量也是我们的三倍!”
贺拔雍面露忧色:“恐怕我们要把粮食烧掉了!”
“烧掉?”
沈法僧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贺拔,伱不是说泗沘城里都要吃老鼠了吗?还要烧掉这么多粮食!”
“死人是不需要粮食的!”
贺拔雍反驳道:“我们的牲口马匹很多,就算步兵也有驮马,只要丢掉粮食和辎重,那股敌人是追不上我们的!”
“还要丢掉辎重?”
沈法僧越发着恼了:“不行,贺拔,你该不会是被那些百济贼吓破胆了吧?”
“谁吓破胆了!”
贺拔雍也有些恼了:“敌人至少三倍于我,我又不是傻子!”
两人争吵的愈发激烈,旁人赶忙上前劝解,王文佐却皱眉苦苦思索,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部下的争吵,几分钟后他突然抬起头来:“袁飞,你应该有看到敌人的马粪吧?”
“有!”
袁飞点了点头,对于猎人、斥候来说,通过马粪的软硬,温度来判断马匹的状况,经过这里的时间长短是一个基本功,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那好,你还记得敌骑马粪里面都有些什么?可有黄豆杂粮?还是都是干草麦秸?”
“有几粒黄豆,但很少,大部分都是干草麦秸!”
“嗯!”
王文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股敌人的情况很不妙呀!”
:()霓裳铁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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