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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吴婆子脸上的笑渐渐僵硬。
清韵看着她,清冷的眸底有笑,只是那笑像是蒙着一层冰似地,透着凌厉寒气。
吴婆子多看两眼,心底就生了怯意,不敢看。
她下意识的低了头,等她察觉出来,又恼了自己。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连三姑娘都能叫她害怕了?三姑娘虽然是嫡女,可亲娘早死,在府里,还比不上庶出的二姑娘,更别提大夫人生的五姑娘了。
明明是嫡女,却养出来一个怯懦性子,在大夫人面前,从来都低眉顺眼,甚至大气都不敢粗喘,哪有半分嫡女的样子?要不是府里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外人来瞧了,说她是庶出的,人家也不会怀疑半分。
方才,她肯定是看错眼了。
吴婆子抬头,就见青莺跟清韵告状。
她手里拿着一块木炭,递给清韵看,声音哽咽道,“晾了风,原本都可以用了,被她一盆水,全给泼湿了。”
,!
青莺替清韵委屈。
三姑娘是安定伯府正儿八经的嫡女,可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一年里十二个月,足足有十个月是被罚住佛堂。
好不容易被罚够了,能回自己院子里住了,每一回,都不超过三天,又被罚关回来,一关少说就是一个月了。
半个月前,三姑娘好不容易抄好了佛经,能搬回泠雪苑住了。
可是才歇了两晚上,五姑娘她们就拉着三姑娘去沐家三房沐尚书府给堂姑娘道喜。
明明是五姑娘见不得堂姑娘得瑟,故意推了三姑娘一把,三姑娘往前一栽,又推倒了堂姑娘。
害的堂姑娘撞在了台阶上,下巴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当时,沐尚书府恨不得活刮了三姑娘。
回来后,老夫人不闻不问,就打了三姑娘二十板子,丢到佛堂来抄家训佛经。
罪魁祸首五姑娘却什么事都没有。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就没见过有谁家长辈偏心偏到这种程度的!
可怜三姑娘怎么替自己辩白都没有用,当时明明有许多人瞧见了,可没人会为了不受宠的三姑娘说话,为她去得罪大夫人,反倒趁机巴结大夫人,一口咬定就是三姑娘推的。
在她们眼里,三姑娘是在污蔑五姑娘,心肠歹毒。
三姑娘替人背了黑锅,被罚在佛堂抄半年家训佛经。
可就是这样,她们还觉得不够,在三姑娘的吃食里动手脚。
三天前,她以为姑娘是饿很了,吃馒头太急,被噎死了过去。
可谁能想到馒头里被人塞了半根绣花针?!
要不是三姑娘命大,有几个人能活命?!
现在三姑娘伤了嗓子,她和喜鹊去求大夫人给姑娘找大夫。
大夫人明面上是答应的爽快,还责怪她们照顾不周,可是这都三天了!
大夫压根就没有来过!
青莺恨恨的想,是不是大夫人派去请大夫来的丫鬟半路上给摔死了,不然就是爬着出府,也把大夫给请来了。
更叫人寒心的,是大厨房送来的饭菜,明知道三姑娘喉咙疼的连饭都吃不了,还故意把菜做的辣辣的,就是她爱吃辣,都吃不了两口,何况是三姑娘了?!
从伤了嗓子起,到现在都三天了,三姑娘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还是逼不得已说的。
三月天,早凉晚寒。
姑娘被罚住佛堂,冷的晚上直哆嗦,她去要拿些炭火。
炭没拿到,倒是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五姑娘她们那么娇贵,都没要炭了,三姑娘犯那么大的错,还要什么炭?如今伯府可比不得从前了,便是连老夫人的用度都一再缩减,三姑娘还妄想和从前一样呢,以前侯府没被贬前,那些炭敬冰敬多的用不完,如今呢,都要自己掏银子买了,这都拜江家所赐!”
这些话,言犹在耳,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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