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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是河西牧场的补充,也养了不少,高宗年间,一次牲畜传染病就让夏州死了18万头牛马。
河西等地被吐蕃攻占后,朝廷的养马重心转移到了夏绥、天德军、振武军、河东等地,比如银州就有一官办银川牧场,夏绥节度使本身也兼银川监牧使。
丰州那边,离天德军城不远,就有一永清栅,也是个军马场。
河东嘛,去年崔季康屯兵的楼烦监牧城就是一大牧场。
内地军州或许难以筹措战马、役畜,可在夏绥四州,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购置成本很低。
这里缺的是谷物、铁器、布帛、日用百货,说白了,生产力低下,需要从外界输入生活用品,输出基础的畜牧产品。
陈诚走后,邵树德又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了绥州的发展问题。
最近查阅了下绥州诸县的档案,发现目前开垦出来的土地总共只有两千顷,主要集中在龙泉、大斌二县。
当然这是官面上的数字,实际可能会多出20左右。
那么就按2400顷来算,一顷100亩,亩产一石粟,去年全州应该产出了24万石粮食,即不到2600万斤粟米。
这么些粮食,养州兵要花去五六万石的样子,不仅仅包括口粮、工资(军饷的相当部分是粮食),还有训练开支,此时需要给军士们补充肉食,就得拿粮食和党项人换牲畜。
说实话,去掉养州兵及州、县两级政府开支,剩下的十几万石粮食,也就够全州四万余百姓的消耗,让他们生活宽裕富足一些。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夏州方面就需要绥州提供粮食,每年没个定数,但一次几万石总是要的。
此外,还有豆子、牧草、柴禾、布料、绢帛、铜钱若干,有时候还要进献牲畜,负担是非常重的。
丰年还可勉强支应,一遇凶年或战争,百姓家无余粮,那日子可就真的难了。
总之,藩镇一级的财政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
收多少,什么时候收,完全没有定制,主帅可随心所欲,百姓的日子自不用多说。
“还是要加大垦田面积。”
邵树德心理明白,绥州其实有一万多顷可开垦耕地,目前利用率还不到两成。
即便不开挖水库和沟渠,现有耕地面积其实还是可以继续扩大的,但存在着党项人的威胁,故很多地百姓宁愿撂荒,也不愿辛苦一年后,庄稼成熟时被人抢走。
他们能在现有耕地外,偷空抢种一些生长期短的豆瓜果蔬,砍点柴,再割点草料,应付上头催课,就已经是极限了。
铁林军四千人,光官兵日常食用及粮赐,一年就需约15万石以上。
此外,还有战马役畜、定期训练、服装器械消耗及逢年过节的各种赏赐(以钱帛为主)。
如果要开战,那赏赐更不得了,养起来是真的费劲啊。
没有朝廷支援,夏绥四州养一万五千兵马(诸葛、邵二人来之前)是很难的,除非你年年抢党项人的牛羊。
但那样其实也不太合算,开支搞不好更大,毕竟大头兵们的赏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赏赐不到位,将帅就得脑袋搬家,那还不如不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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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藩镇军士的收入其实是远远高于普通百姓的。
他们是全脱产的职业军人,拿命换钱,除了训练就是打仗,是纯粹的战争机器。
这些人桀骜不驯,彪悍异常,邵树德也不敢让铁林军四千众去搞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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