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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日的时代,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尖叫的羔羊。
三十五年前,布林被赶出,亦或是说,主动离开了家门。
他的爷爷曾经是切哈洛尔沃家族的财政官之一,因为没有升华血脉而幸存,他在来到哈里森港后终日饮醉,殴打妻子儿女,将儿子打的要求普德长老主持分家,没几年就抑郁而终。
布林的父亲也不是好人,他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一切缺陷,也是个动辄对妻子儿女打骂的恶人。
他不允许布林动家中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坐下,睡觉,吃饭,如厕还是出门,全部都要向他汇报,只要布林忘记,只要布林一不小心触碰,他就出手殴打。
为了保护孩子,布林的母亲也经常被殴打。
一次又一次,在母亲哀痛的双眸倒映中,眼角伤口留下的血中,布林第一次看见了自己涕泪齐流,软弱不成样子的丑态。
那时,布林第一次反抗了父亲,他和母亲被赶出家门,分给他的只有一座破烂的库房。
终究是一家人,普德长老让他进了采药队。
布林的确是有天赋的,他眼力极好,能找到许多其他人找不到的草药,这或许是银峰使者中,‘银戟隼’力量的遗留。
靠着搏命,贪婪,勇气与能力,布林成为资深的草药人,可以养活自己和母亲,可以用自己的钱为母亲送葬,有了即便是拒绝衰老父亲恳求也不影响他人观感的威望。
他与自己的舅舅对抗,那个蠢货以为布林母亲死了,布林自己又没有妻儿,所以想要谋夺布林的财产。
不……或许不是谋夺。
那时的舅舅,其实只是感慨布林工作太危险,问了一句如果布林死了,家产该怎么办。
他说要不要布林去他那里住,早点找个对眼的结婚生个孩子,亦或是留个遗嘱,总之留个章程。
或许有贪婪,但也有善意。
但是布林的内心在尖啸。
——不可能!
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
谁都不能拿走!
——只有我想要给,你们才能拿!
我不愿意给你们,你们若是拿了,我就算是死也绝不放过!
——亲人?亲人也不行!
亲人是什么东西,他只有母亲,也只认母亲!
在破碎的碗盘碎片中,在倾倒的酒水中,在舅舅惊愕愤怒的双眸倒映中,布林再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那是和父亲,和爷爷,近乎一般无二的狰狞面容。
三十五年后。
银峰商会南海总管事,布林·银峰从自己的床上苏醒。
柔和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枕头和被子上,被镀上一层金色的茶杯中冒着氤氲热气,在床头柜上反射光芒。
自己的枕边人已经起床,还为自己准备了自己最喜欢的饮品,布林笑了笑,起床,小口抿完热茶。
“当家的,起床啦?”
在布林洗漱完毕,悉悉索索地穿好自己的衣物后,楼下的厨房中传来了妻子高声的问询:“还记得今天要做什么嘛?”
“记得记得。”
布林咂嘴道:“索拉的家长会和学院的公开课,我会去的。”
“哼~”
妻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家长会我会去,但下午要和隔壁赛楠家那位准备晚宴,咱们宝贝的公开课我去不了。”
“我不去,你得去!
这些年了,你一次都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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