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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镜面光亮得晃出人影,他偏瘦,几乎到瘦骨嶙峋的程度,手里盘着一串女孩子戴的无色玻璃种翡翠十八子手串,电梯里消毒水味浓重,衬得他好似生了很严重的病。
“送什么文件?说话吧。”
“报表,”
秦意浓低头说,“公开披露过的。”
晋谨峋若有所思:“嗯。”
十三楼有秘书在等待,引着秦意浓和晋谨峋在一间纯白色指纹门前穿上一次性鞋套,进行全身衣物与手部消毒。
孟见鲸之前问过她这个人干不干净。
她现在想给孟见鲸拍张照片发过去,这就是回答。
终于推门进入。
晋聿身穿黑色衬衫,系碳灰与细金交错斜纹的凯尔文结领带,挺阔身姿坐在办公桌后写字,空气里飘着轻淡幽雅的沉香味。
侧边会客茶桌旁有两人戴着白手套从箱子里向外取东西放到茶几上,看成色似是翡翠,动作静悄悄得仿佛怕惊了人。
“二叔,”
晋谨峋一改刚刚的消沉模样,手虚扶秦意浓后背带她向前走,右手按她肩膀坐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秦秘书来找你。”
秦意浓不自然地下压躲开被碰的肩膀,递出文件放桌上:“晋先生,这些是夏总让我给您送来的文件。”
无声无形的压力莫名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从她额头开始按压她,让她难以抬头注视他的眼睛。
晋聿盖上钢笔,向茶桌那边看了眼。
那两人立即小心翼翼放下东西快步出去。
办公室里剩下三人沉默未语,短暂的安静反而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你怎么又返回来了。”
晋聿钢笔落桌,咚的一声,按着领带起身问晋谨峋。
晋谨峋喉结滚动咽唾液,漫不经心地说:“我在想二叔无所不知,不可能不知道夏卿在哪,你只是不想——”
话未说完,晋谨峋的右手忽然被按住,他顿即挣目要使力反抗,手腕却被硬力下压扭送到身后,他后颈被强势按住。
他要抬头,手腕再次被晋聿扣紧,扣得他不得不低头。
晋聿立在他身后,单手按着他,不轻不重的嗓音对秦意浓说:“看清楚了吗,下次有人碰你,不管是谁,这么弄他。”
秦意浓被突然动手的晋聿惊得忘了呼吸,后颈发了汗,手心湿凉,发生的速度太快,她回忆着晋聿动作的要点,僵了几秒才点头。
晋谨峋疼得冒冷汗,血脉压制让他敢怒不敢言,重重地闭眼喘息:“我要告状给老太太。”
“告去吧,”
晋聿放开他,抽了张消毒湿巾慢条斯理擦拭掌心,“门带上。”
晋谨峋恍惚站起来,身体打晃,还想斗着胆子再问晋聿一句。
可视线落到旁边秦意浓的背影上,想到告状不仅要被老太太教规矩,还要被妻奴的老头子教规矩,心头更烦。
晋聿忽然看了他一眼。
晋谨峋站直身子:“秦秘书,抱歉刚刚按了你肩膀,无意冒犯。”
秦意浓深呼吸着回头站起来,轻扯唇角点头:“没事,晋总。”
房门关上,世界安静。
秦意浓心跳声开始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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