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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洋辣子。”
元京墨蹲下身捡来根小树枝,从草叶边上挑起只碧绿的毛毛虫。
天本来就热,耳朵又愈演愈烈地烧着疼还不能碰,蒋烈看着树枝梢上炸着毛的玩意儿火气上头,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妈呀!”
元京墨绷着胳膊躲开蒋烈的攻击范围,连声喊谢一鸣把蒋烈控制住。
在控制了,两只手都控制住了,估计再多控制一会儿挨扇的就该到他了。
谢一鸣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和蒋烈有肢体接触,可根本生不出丁点旁的心思,除了着急就是忍不住想叹气。
脾气上来明知道是毛毛虫也照样打,除了蒋烈怕是没第二个。
“再忍忍,”
谢一鸣看着蒋烈肉眼可见红肿起来的耳朵,眉头越拧越紧,“走,先就近找地方处理,我联系司机接你去市医院。”
元京墨把毛毛虫抖到干净平整的石板上,接着摸起块石头手起石落:“你好像在瞧不起我。”
虽说刚才蒋烈就想把这毛毛虫弄死,但看见元京墨三两下把它碾成泥蒋烈还是愣了愣。
愣完发现元京墨把绿乎乎的黏液弄到树叶居然举着冲他来了,蒋烈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谢一鸣一恍神没能控制住。
元京墨托着毛毛虫的死亡形态之一平心静气:“这位同学,请相信医生。”
“我靠你把这玩意儿拿远点!”
危急时刻别扭抛之脑后,蒋烈习惯性拽救兵,“谢一鸣!”
“啊,”
谢一鸣进退不得地挡在两人中间,感受着胳膊传来的久违力道滚了下喉结,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问元京墨,“这是要怎么弄?”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有解洋辣子会蜇人捣碎能上药蒋烈耳朵没进毒刺不用清抹上就好,”
元京墨一句到底快速说完,大喘了口气直接把谢一鸣略过,“秦孝乔植按人。”
蒋烈扭过头不看元京墨手上的东西,可那滩绿油油黏糊糊的景象清晰印在脑子里,一想到得往自己耳朵上抹,蒋烈只觉得全身汗毛都要炸。
“我不抹让我疼着吧大不了肿成猪耳朵一个虫子还能蛰死我吗……”
秦孝手劲大,一个人就能把蒋烈掰住,乔植作为辅助本来打算耐心进行精神安抚,这会儿没忍住先开了吐槽:“你跟元京墨比肺活量有奖么,我听着都憋得慌。”
“我肺活量赶他两个——我靠我不干净了我靠啊啊啊啊啊——!
!
!”
山林回响,飞鸟扑棱。
元医生施施然收拾好制药工具(树叶石头若干),给出无字医嘱(淹没嚎叫声中),婉拒患者感谢(真伪有待考证),拍拍尘和土,不留功与名。
——“元京墨!”
几个人一起顺着山脉到了西边山根的泉眼,元京墨刚掬起一捧水,蒋烈的声音就在耳朵边上炸开。
元京墨顺手泼出去:“我得早聋十年!”
蒋烈原本是觉得这会儿耳朵不疼了,正好有泉水想问问元京墨能不能把抹的东西洗掉,结果忽然被甩了一身水,闷热里清清凉凉的一激灵,什么不得劲都忘了,弯腰就要泼回来。
他动作快,没成想秦孝比他动作更快,拽着元京墨往旁边一躲,肩背挡住余下零星小半。
“作弊是吧?谁缺帮手似的,谢一鸣——”
谢一鸣眉峰微挑,脱离静止旁观的状态,从倚着的树干上离开身:“来了。”
乔植往旁边撤开好几米免得被殃及,对这幅小学生打水仗的幼稚场景真情实感表示无语:“我真服了。”
旁边传来相机抓拍的快门声,乔植离开这块适合取景的空地,顺着泉水走下去。
快门声已经听不见,笑闹声也逐渐模糊,许多细碎声响才终于被捕捉。
泉水流动,枝叶摇晃,甚至能分辨出这片树林里有不少于五种的鸟叫声。
乔植闭起眼睛,在这些繁多却不杂乱的声响里觉出静谧,真真正正地切身体会到有个词叫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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