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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颇为困惑地看向林雪,林雪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热闹熙攘背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霜。
林雪很少向外人聊起自己家里的风霜,揭开家庭的疮疤,心头不免隐隐作痛,口气不免轻微颤抖,但因渺渺的直觉和希望,她平平静静地娓娓道来。
高洁安静坐着,听着林雪口中那个有一点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于直,失去母亲后自暴自弃的少年,让她感同身受的孤维在泥掉里的挣扎成长,孤雏的孤愤和孤勇、偏执和执拗,她的心好像被一双熟悉而冰凉的手包裹着,有所感知,又无法深探任何感知,有一种酸涩的感触茁壮而生,又有一种苦涩的怨怼悄然逝去。
脑海里浮现的是“潮湿的心”
里那个笑容,在黑暗里明灭着、吸引着,擒住了她的心;又浮现夜宴舞台上那冰冷的目光,刀锋一样制止了她想要靠近的欲望。
不过半刻钟,林雪已经讲述完毕,她将声调平稳下来:“于直对他的爸爸有意见,对穆子昀有怨恨,都是这个因,这个因才有了这个果。”
高洁的情思是被打动的,但是心情是无托的,半晌无话,良久,理清全部思绪,才对着林雪有几分期许的眼睛,诚恳地讲:“不瞒您说,我——有点害于直,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先管好我自己了。”
林雪笑了笑,坐在她对面的晚辈和盘托出的心意和决意,她听明白了,其中有坚定的决心和明确的目标,还有不容再度相劝的坚决回避,但是想要回避的偏偏不得不去面对。
她的直觉得到印证,她也尽出全力,决定并非由她决定。
林雪有些疲累地叹了口气,说:“高洁,做任何事情不是不任何回报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
她看着高洁惶惑的脸,“你为什么会先来找我呢?”
高洁坦诚地说:“您不会不管自己家的孩子。
您把于直的哥哥带回了家。”
林雪又笑了,说:“是啊。
所以呢,你吃准了我会帮你对吧?”
高洁默然,等于默认,林雪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些能胁迫于直帮你的助力。”
在髙洁的脸上现,出一点点欣喜时,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有个要求,我希望这个孩的身份是合法的,他必须在他父母有合法婚姻的前提下出生。”
高洁的欣喜化为乌有:“于奶奶,这很……难办。
我对于直……真的没有任何想法,除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再有其他牵扯。”
:林雪站起身,已是想要离去的意思,她要留给年轻人思考的时间:“高洁啊,你也要当母亲了,将来会面对更加艰难百倍的事情,就先把这一件当试炼吧!
如果不能处理好和孩子父亲的关系,在未来的二十年甚至四十年,都会给孩子带去深远的影响。
你瞧,你和于直,就的例子。”
林雪的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枚透骨钉把高洁钉在原位,击碎她小半生的迷惘、不忿和苦痛,但也使得她再也不能动弹。
这是最大的软肋、最大的困难,也是不得不面对的艰难,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高洁目送着林雪离去,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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