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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回答:“好像是阿顺吧,您对他有什么吩咐吗?”
黎雅博嗯了一声。
“辞了他。”
他吩咐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静。
黎雅学愣住。
管家也愣住了,他知道阿顺,是个很勤快的男孩子,去世的老爷很欣赏他,知道他是家里的老大,来当佣人是为了挣钱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攒学费,心情好时会额外多给他一些工资。
管家不经多问了一句:“我能问问,阿顺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不论阿顺是不是做错了事,管家都选择替他求情。
“老爷生气很喜欢阿顺,说这孩子勤快,做事也机灵。”
“是吗?daddy也很喜欢他?”
黎雅博笑了笑说,“可是必须是他做错了什么,我才能辞退他吗?”
他明明是笑着的,话里却带着对佣人挥之即去的轻蔑感。
管家哑口。
黎雅学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为了不被大哥发现,特别去了趟洗手间,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后才回到餐桌。
-
声势浩大的葬礼终于在几天后结束,在场所有非富即贵的送葬宾客中,没有人知道一个叫阿顺的佣人失去了工作,随着棺椁入土,所有人朝墓碑鞠躬哀悼,数分钟后,整个澳城都不得不接受这位商业大鳄是真的死了的现实。
小雨跟墓地是很多电影钟爱的镜头,现实也不例外,濛濛灰色雨雾中,移动的黑伞陆续离开,方咛看着墓碑上的丈夫照片,这些日子,她从不敢置信、伤心绝望,再到心疲力尽,到如今只能麻木地站在丈夫面前,接受了丈夫离世的事实。
黎雅学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见叫不应,黎雅学刚想拉她,被一只修长的黑手套挡住。
黎雅学抬起雨伞:“大哥?”
“你先走吧,让她在这里和爸爸待一会儿。”
黎雅学点点头,问:“那大哥你呢?”
“我陪她。”
黎雅学微微惊诧,实在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
“大哥。”
“嗯?”
“你对方咛……为什么这么……”
黎雅学又换了种说法,“你不讨厌方咛吗?”
黎雅博反问弟弟:“有谁规定我必须讨厌她吗?”
……没有谁规定,但确实不符合常理。
少年离开后没多久,雨开始下大,朦胧的雨雾瞬间成了铺天盖地的雨帘,方咛意识到雨势,欲转身离开。
转身时,一件高大的黑衣出现在眼前,她以为是保镖,说了句让开。
黑衣原地没动。
对方不让,方咛本可以绕过他走,但她今天心情不好,很不幸,对方撞枪口上了。
黎一明这三年给她的,何止一身昂贵的衣着,以及耳间闪烁的两颗单钻。
她警告道:“让开,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
还有作为黎太太的架势,以及在普通人飞跃阶层后,对曾同阶级的人进行阶级压迫的那种翻身做人上人的爽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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