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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似阳光璀璨,却落在阴影当中:“或者一起死。”
阿宣心惊肉跳,激动得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贺岁安知道崔姨并不是真的想弄断祁不砚的蝴蝶银链,只是想让他将此事放心上。
崔姨松开手,祁不砚的骨笛也随之离开她,尾端的靛青色穗子垂下来,扫过他冷白的指间。
“我们可以走了么。”
祁不砚温声问崔姨,仿佛刚才的对峙没发生过。
崔姨说可以,却在他们要踏出房间前再次出声:“小心驶得万年船,因为我,刘衍也是知道苗疆天水寨人断蝴蝶银链会死的。”
贺岁安回头看崔姨。
崔姨似很潇洒地耸了耸肩,说实话,若不是刘衍屡次违背她意愿,利用她不说,还利用阿宣,崔姨是永远不会离开刘衍的。
昨晚,崔姨以死逼阿宣用纸写下刘衍做过的事,她才知道刘衍原来有那么多事瞒着自己,这是崔姨下定决心离开他的真正原因。
等贺岁安、祁不砚走了,崔姨还要带阿宣去找一个人。
蒋雪晚。
她要替蒋雪晚解蛊。
哪怕会伤及身体,崔姨也会竭尽全力地替蒋雪晚解蛊,阿宣做错了事,她是养他的人,崔姨认为自己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听阿宣说,贺岁安认识蒋雪晚,应该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
崔姨沉思少焉:“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叫蒋雪晚的姑娘,我想找她。”
贺岁安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崔姨找蒋姑娘有何事?”
“替她解蛊。”
崔姨拂了拂并无灰尘的蓝裙:“具体原因,你们以后可能会知道,反正我找这位蒋姑娘只是为了解蛊,不会伤害她的。”
知道解摄魂蛊会对身体有极大伤害的阿宣眼睛泛红地看着如亲母的崔姨,想阻止她,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没立场阻止,懊悔至极。
祁不砚不语。
贺岁安信得过崔姨。
事到如今,崔姨没必要骗她,贺岁安不知崔姨要用什么方式替蒋雪晚解蛊,不过对方既想替蒋雪晚解蛊,她肯定是愿意告知的。
贺岁安:“蒋姑娘在谢府,朝中刑部侍郎谢大人的府邸。”
崔姨记下了。
他们也没有久留,下六楼,走出拍卖行,落颜公主派来的侍卫仍在楼门前守着,祁不砚要回客栈拿自己的东西,贺岁安也随行。
侍卫跟他们去客栈,掌柜见他们身边忽然多了几个人,也不惊讶,自顾自地拨珠算算账,退房很方便,结清欠下的账就行。
贺岁安上楼收拾包袱。
她和祁不砚的包袱都放在衣柜里,拿的时候不小心推掉他的了,包袱里的一半东西洒出来。
祁不砚是跟在贺岁安身后上楼的,此刻才走进房间,她弯腰捡起他的包袱,也捡那些零星散落着的物件,捡到了纸蝴蝶。
很多只纸蝴蝶。
这是贺岁安待在青州红叶村时,无聊折出来的纸蝴蝶,送给了祁不砚,全还在,一只不少。
贺岁安看着这些纸蝴蝶,心情复杂,一只一只地将它们捡起来,祁不砚也捡起一只纸蝴蝶,骨节分明且宽瘦的手衬得纸蝴蝶小。
她看向被祁不砚握着的纸蝴蝶,他似有所感地看回她。
此时此刻,他们手中均有纸蝴蝶,贺岁安看久了,眼有点酸,连忙又低下头,放纸蝴蝶回祁不砚的包袱里:“你怎么还留着?”
祁不砚给包袱打个牢靠的结,淡淡道:“你也留着我给你的银饰,我为何不能留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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