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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知温吞吞地站起来,行了一个万福礼:“回郡主的话,家严是嘉盛十五年赐探花,身故前任成安知府。”
弯弯绕绕,听不懂啊。
冷脸嬷嬷真是一口血呕在心中,叫她背背京城世家谱系不背,这会连人家的姓都不知道!
她上前,低声道了几句。
长泰郡主这会倒是舒气了,什么老王爷身边的嬷嬷,还不是要为她服务。
长泰郡主挥退嬷嬷:“哦,原是梁大姑娘,是给冰气激得吧。”
她身为主人,怎么能叫客人不舒服!
便要叫人挪远些,宝知忙道:“臣女谢郡主,不过是小时冬日用冷水浇着头,湿寒了一些,如今配了些药,这些年吃着也好些了,不过请来的太医都嘱咐,穿衣上须得上心,不要被风吹寒了。”
原来如此,长泰郡主放心了,这次是她第一次正式在京中社交圈露脸,可要叫所有人感觉宾至如归。
她满意地点头,叫宝知坐下,兴高采烈地催促宝知吃茶,一面还抱怨:“都和大嫂嫂说了,这几面太小,我想着要宽阔些,倒叫梁姑娘衣裳也不好摆弄。”
宝知一面伸出左手,撩起右边盖住茶盏的绸缎,一面答道:“不过是臣女的缘故,怎好叫郡主迁就呢?”
众人见郡主端茶后,才一道捧起茶盏。
封姑娘尝不出有什么新奇的,还不如油茶来的刺激,这会好奇地打量周遭的人,却见发觉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姑娘虽是饮茶,但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
对面南安侯府的大姑娘只是喝了几口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她狐疑,京城的人真是怪怪的,要不是奉母命送礼给外祖家,她这不想来京城。
马四姑娘等了半天,见那谢大姑娘抿了几次茶,面上却毫无变化,心中暗骂:甚么借刀杀人,给了包假药!
她正想借着更衣再去使一次,不想世子妃遣人来唤姑娘们入宴了。
宝知算了算时间,下午三点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
不过她也只是心中想想,外在同众人一起起身,随着站在郡主身后。
看得出来,郡主很享受众人簇拥恭维的感觉。
宝知的任务不在此,懒得去捧她,宜曼正亲热地挽着她,夏日里黏黏糊糊的,宝知不喜欢跟宜曼有这么亲密的接触,硬着头皮承着。
尔曼忽而一手挽上宜曼,一手挽上令曼:“你瞧瞧,这么热的天,还跟你宝姐姐黏得这般近,还不来跟我与大姐亲香亲香!”
至于元曼,她向来不屑与她们同行。
宝知接过尔曼丢过来的“放心,接下来交给我”
的暗示,便寻了个司女领她去水房。
在从山泉引来的流水竹管下,宝知小心地洗着手腕,直到没有再在上面闻到合欢散的酸味后,才从随身的小挎布袋中取出一小瓶子,倒在指尖上一圈一圈地涂抹曾沾到茶水地方。
待这解毒清热的药液干了后,从小挎包中抽出一个丝帕,将藏在袖中的濡湿的棉布包起。
特意准备给令曼那盏茶一点也没有浪费,在外帔的遮掩下移形换影,好似下肚,实则在宽袖中,浑盖在棉布上。
这会宝知还是不得不佩服一句老话——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乔氏分给她练手的三间铺子——绸布庄、回春堂、香品居,各个都跟内宅息息相关。
太子请安时发觉元升殿每日提供的药品少了几份。
郡主娘娘言传身教宫中的阴私。
尔曼的提前侦查。
只能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宝知走出水房,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松了口气。
一路上风景倒是不错,有山有水的,不过就是枯井多的很,司女意识到梁姑娘多看了几眼,忙道:“原是有水的,不想在五年前都干涸了,世子本想填井,不想霄望散人道这是王府的运气口,故而王爷便下令留着,平时便用木板子掩着。”
宝知若有所思,只是觉得也不知道这些个枯井藏了多少冤魂。
司女轻言细语地介绍些景观,即使宝知以前去过苏州园林,也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的智慧与艺术细胞。
一步一景,雕栏玉砌。
这种财富、气派不是一朝一夕既得,而是一金一银五代往上堆积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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