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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商明宝懵住,像挨了一闷棍。
向斐然清晰地又问了一次:“你给我们这段交往设定了死线,为什么告诉的是他,而不是我。
是给他一个等的期限吗?告诉他他有希望,他不会等太久?”
商明宝不敢置信,忘了否认,只是循着本能,问出了致命的一问:“你怎么知道的?”
烟已经燃到尽头了,向斐然一口没抽。
烟蒂被他掐出了月牙般的甲印,他却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夹着那半截烟的指节在无法控制地发着抖。
“我怎么知道的。”
他冷白的脸上这次真的笑了,“对啊,我怎么知道的?因为他跟你是一路人,是你的知己,所以他知道你的一切秘密一切打算,我是外人,只负责被你通知——或者被他通知。
你给我的期限是多少?到了吗?现在忍心告诉我了吗?”
“那时候他还没有跟我表白,他是我的好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语无伦次的解释,坚定迫切的语气,却充满了一股无力。
明明,明明她说的是实话啊,怎么会感到没办法证明自己?
她百口莫辩。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但一桩桩一件件如拼图般拼在一起,成为一个恐怖的漩涡,吊诡的陷阱,丑陋的沟壑。
她虽清白,却无法自证清白。
“好朋友走到婚姻殿堂,也是你们这个圈子里联姻的常规路径,是吗?”
向斐然残忍地问,自己清晰,带着冷哂:“商明宝,我自由的世界公民,没想到你的人生也早就有了路径依赖了,谈一段走心的恋爱体验生活,然后跟知根知底的好朋友结婚,先婚后爱。”
“我什么时候要跟他联姻了?”
辩不明的委屈像一个又一个凶猛的浪,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她难以呼吸,太阳穴嗡嗡地跳,“向斐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自说自话了?”
“在你和伍柏延离开的那一分钟,你重要的合伙人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了你和他会结婚的消息。”
“不可能!”
商明宝难堪得浑身发抖,爆出了生平最脏最脏的脏话,“wendy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她怎么会觉得我们要联姻?她怎么可能觉得我配得上伍柏延?”
wendy,血统论的忠实拥护者,上东区的卫道士,门阀的守门员。
她“glory”
不过一个小小的工厂主女儿,为了跟独生女争家产而在纽约给贵妇们当宝石掮客,怎么可能配得上wendy眼里在纽约扎根四代赫赫有名投资家的后代?
“那说明她不认为是联姻,认为你们是爱的结合。
够了吗?babe,你知道我爱你,就算你对我只留两分的爱也够我为你舍生忘死,这是我一开始对你的承诺,是我求仁得仁。
但是你现在——”
向斐然伸出手,像是想要抚摸她的脸。
但他的爱
人距离他如此遥远,他的手落了下来。
“……对我还有两分的爱吗?()”
喀哒一声,纤细的高跟鞋往后退了一步,商明宝勉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定睛看着他:我爱你,可是我觉得你好陌生啊。
?()?[()”
她喜欢的冲锋衣少年,在绿影浓翠中戴着半指手套抛接一枚硬币、冷酷却从不装腔的博士,不说废话,即使骑自行车穿行纽约的风雪街角也自在从容的少年,变成了现在眼前这个穿西服打领带,会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宴会厅上,与人敬酒碰杯,与人寒暄,与人虚与委蛇的男人。
会来参加这样无聊的浪费他学术生命的宴会,听他人的吹捧与歌颂,听他人的废话假话空话客套话,跟那些她从小到大就厌倦了看透了的人一样,彬彬有礼,绅士周到,笑容娴熟而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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