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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他们。
他彷徨地与他们搭话。
“你们想找什么,我在登云山山下住了三十多年了,兴许我能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
贺岁安清楚祁不砚的性格,于是她道:“不用了,谢谢。”
男人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你们真的不怕山神会惩罚夜里还上山和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么?”
祁不砚的手穿过被打了露水的花草,并未出声。
贺岁安弯下腰,分辨花草。
她理解男人的慌乱:“山神的传言是什么时候流传开来的,还有就是您不觉得奇怪?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与玄妙观的道长何异?”
“山神不允许夜里有人在登云山逗留,可玄妙观的道长也是人,他们为什么会一直无恙?”
贺岁安很早就有这个疑惑了。
男人翕动着干裂的唇瓣。
他坚信道:“玄妙观的道长都是修行之人,得山神眷顾。”
贺岁安找东西的手顿住:“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男人说:“对。”
她还想说话。
祁不砚却开口了:“你们村子的人都是长你这个样子么?”
他抖了下沾染到露水的衣摆,似无意问起而已,这种问题容易叫人觉得冒犯,但从祁不砚口中问出来,却又不会那么令人反感。
作为外来人好奇此事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丑得太离谱,男人都不敢照镜子,怕丑到自己。
红叶村村民确实都是这个样子,反正好看不到哪儿去。
可在十年前不是如此的。
十年前的红叶村村民和青州百姓一样,长相虽然也有美丑,但也不至于丑到惨绝人寰,而如今人人皆丑,身体还朝着畸形发展。
提起此事,男人不禁用手遮自己不堪入目的脸。
青州爆发瘟疫当年,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村子还算俊俏的郎君,和青州一户好人家的姑娘定有婚约,前路光明。
红叶村地处偏僻,青州爆发瘟疫之初没殃及红叶村,是后来很突然的某一天传遍红叶村的。
他们觉得快挺不过去了。
是三善真人出手救了他们。
挺过了瘟疫,红叶村村民欢天喜地了很久,在一个月后,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朝畸形发展。
身体产生的变化太明显了,他们想不发现都难。
他们不是没怀疑过是那场瘟疫留下来的不良反应,可青州百姓人人无事,只有他们有这种情况,他们迷信,又怀疑是诅咒。
在青州百姓嫌弃他们晦气,要赶他们出青州时,是三善真人挡住了流言蜚语,留下
他们。
他们感激涕零。
三善真人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所以当听到贺岁安说话中含有对三善真人和玄妙观的质疑,男人心中是有些不快的,念他们不是受过恩的青州人,不与其计较。
听过来龙去脉,祁不砚恬不为怪似的:“原来如此。”
贺岁安关注点在十年前。
好像一切的转折点都在十年前,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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