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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马可抢在安东尼奥前面开口,冲旅店员工微笑,这让安东尼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叫什么名字?”
“肯尼,但是人们叫我‘大k’。”
“好的,仔细听着,大k,转过身去,面向墙壁,没错,脸对着墙壁。
这样保证不会看到我们的车开往哪个方向,要是有人问起也不必撒谎,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为我说谎。
要是你以任何方式把我们的样貌和去向告诉别人——我不管这个‘别人’是警察还是拿着枪的大块头——我会亲自回到这个破地方,割掉你的舌头,往你脑后开一枪,然后把切下来的舌头寄给你可怜的父母。”
肯尼一动不动地对墙站着,没有作声。
安东尼奥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他在发抖。
神父想说点什么,也许道歉,或者安慰一下这个吓坏了的前台雇员,但最后还是决定不开口,拿走鞋子,快步跟着职业罪犯出去了。
在阳光下看,车子损坏程度比安东尼奥想象中的更严重。
左侧后视镜和车窗都碎了,后挡风玻璃已经不存在,乘客座洒满尖锐的碎片。
驾驶座有干了的血迹,方向盘和仪表板上也有。
安东尼奥小心扫掉座椅上的碎玻璃,关上门。
马可动作缓慢地滑进驾驶座,紧皱着眉,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发动引擎。
“你还好吗?”
安东尼奥问。
“好得就像一个挨了一枪的人。”
马可瞥了他一眼,“我没事,神父。”
看起来不太像没事,安东尼奥打量马可的侧脸,试图判断到底是光线太强,还是对方的脸色确实比昨晚苍白。
可以肯定的是马可非常疲惫,眼袋很明显,像是炭笔画上去的。
旅馆连同无名小镇很快消失在树林后面,马可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公路,没有再说一句话。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在一个荒僻的加油站停车。
操作汽油泵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女人,四五十岁,黑上衣套着污渍斑斑的橙色工装裤。
她弯腰凑到缺了玻璃的车窗边,大声宣布今天没有汽油。
“都拿去打仗了!”
她喊道,不知道是她自己耳朵不好,还是认为顾客听力不好,“连续第四天没有了!
油罐车根本不来!
你们要不要早餐?有咖啡,培根和鸡蛋!
一起买打折!
咖啡是热的!
好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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