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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青轻小心地望他一眼,迅速把目光收回,装无事发生。
江醒安静一会儿,罕见地没有斥责。
“还不放开。”
他语气清淡,少顷,将头偏到一侧,微微咳嗽两声。
闻青轻连忙把手放开。
江醒拢了拢袖子,扫一眼她的手,说:“宋书,带她去洗手,再给她换身衣裳。”
闻青轻站在原地,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看看,洗手倒没什么,她刚刚戳青苔了,可是她的衣裳是干净的呀,只是在地上坐了会儿罢了,闻青轻嘟囔:“我衣裳是干净的。”
江醒冷淡地笑了一下,转身走进正堂,言语十分矜贵,散散落下一句话:“脏兮兮的,不换就别进我的屋子。”
换!
有什么不能换的。
闻青轻往宋书身侧挪了挪,软软喊:“宋书。”
宋书对着闻青轻弯了弯眼睛,他知道殿下刚刚的话是让他起来的意思,心里叹息,他站起来带闻青轻去洗手,又给她找了一件合身的干净衣裳。
这衣裳还是闻青轻上回淋雨之后换下来的,洗干净之后一直没再穿过。
幸而闻姑娘没有殿下那种一件衣裳只穿一回的习惯,很好养活,宋书等在门外,看见闻青轻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地出来,竟然觉得感动。
宋书领着闻青轻去找江醒。
江醒在看书。
屋子里炭火烧得旺,饶是如此,江醒身上还是披着一件霜色的裘衣,时不时垂首咳嗽两声,脸色苍白,目光垂落,闻青轻在他对面坐下,她正纠结着怎么开口邀请,江醒丢给她一本书让她看。
一本兵书。
闻青轻看不明白,但是上面有图,有的画了几个点,有的画着大大小小聚在一起的小人,比字好看多了,她专心致志地翻图看。
宋书站在一侧,跟江醒说起近日发生的要事。
“扬州的山匪没以前闹得那么凶了。”
“说来也是上天保佑,殿下尚未上书陈情,这些山匪自己先不成气候了。
前几日坞山上最大的寨子里死了两个匪首,只剩一个老三主持大局,下面小的跑了不少,都想另投他门,下山时被陆刺史带人围捕进府衙了。”
“只是,这位三当家带着残留的山匪在坞山一带东躲西藏,为祸百姓,陆刺史很为难,在府衙贴告示,以千金悬赏他的人头。”
江醒平和地嗯了一声。
“千金?”
闻青轻惊叹,“他真值钱。”
宋书情不自禁笑了。
江醒不置可否,指节微弯,轻叩她面前摊开的书页:“看你的书。”
闻青轻揉了揉脸。
宋书又换了个话题说,他早猜到闻青轻的来意,见她为难,刻意提起冬至,闻青轻眼睛亮了一下,往江醒那边蹭蹭,插话道:“殿下,殿下的冬至打算如何过呢。”
“冬至?”
江醒一怔。
“是呀,殿下有事要忙吗。”
闻青轻追着问。
宋书恭敬立在一侧,等着江醒的态度。
江醒翻过一页书,“你想如何。”
闻青轻拿出一张请帖,仔细推到江醒面前,语气期待,眼巴巴看他:“殿下,我们一起过冬至吧。”
江醒对上她的目光,静默片刻,少顷,垂下眼帘,答道:“不了。”
他拒绝得干脆,以至于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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