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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纪云蘅翻到了最后一张纸,突然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神色发怔,紧紧地盯着纸上的画像。
这表情一看就不对劲,他偏头去看,低声问,“认识?”
“这是……”
纪云蘅哽了哽,极慢地开口,“这是薛叔。”
许君赫抬手,将那张纸接过来细看,又问:“就是你先前给他记账的那个屠夫?”
纪云蘅神色惶惶,点头说:“是,他的下巴有颗痣,而且这画像与他很相像,我看第一眼就分辨出了。”
许君赫垂眸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这些纸,他全都眼生,一个没见过,但其中却有纪云蘅相熟的人。
有些话不必说纪云蘅自己也能意识到,裴韵明将这些人的画像藏得那么深,像是捂着一个极为珍贵的秘密,那就说明这些人一定与当年的裴氏案件有关。
纪云蘅的脸色稍白,像是努力压制着慌乱的情绪,语气惊疑不定,“薛叔……不是坏人吧?”
许君赫放下手中的纸,也没提前吱一声,就这么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然后用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气,“知道他在哪吗?”
“我不知道。”
纪云蘅许是心里太乱,竟也没有推拒,低声道:“薛叔每年冬天都会歇业,说大雪路滑,不方便赶路。
等来年开春时,他会再来找我,今年还没来。”
许君赫将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又问她,“那你们当初是如何相识的?”
“他来找我,说我在路上游荡,像个没人要的小孩。”
纪云蘅说:“又问我会不会读书写字,会不会算账,我说会,他就让我去给他记账。
他卖猪肉是四天一开张,每回都是我先到肉铺,从他手里多得十文钱,有时候会留一些肉给我,让我带回去……”
后面的话不用说许君赫也知道,因为这些话他在纪云蘅这里当小狗的时候经常听,约莫那只蠢狗也没少吃薛久的猪肉。
听纪云蘅说了许久,直到她慢慢停下,情绪似乎也平静了不少,许君赫才开口,“纪云蘅,或许有不少人是为了别的目而接近你,但愿意留在你身边的原因,一定都是你自己。”
许君赫不是说别人,“至少我是这样。”
纪云蘅低着头闷了一会儿,一抬脸耳朵竟然都红了,睁圆的眼睛中布满惊疑,盯着许君赫看了又看。
他木着脸,“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纪云蘅不想撒谎骗人,诚实道:“或许我与苏姨母……”
还没说完许君赫就瞪她一眼,仿佛暗含着“你敢说试试”
的威胁。
()纪云蘅吓得缩了缩脖子,像条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蹭乱了鬓边的发,不放心似的,“你喝酒那晚的事儿,还没想起来吧?”
()
没有。
许君赫抱臂看着她,刚哄好了人,又想欺负,怎么,你要告诉我?来,坐下来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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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蘅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装作有事要忙,赶紧去拿盒子里的另一部分东西。
解开第二块布,里面摆着一封方方正正的信,封面上是恣意秀丽的字体:爱女佑佑亲启。
信上面压着半块老旧的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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