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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回到魏国长公主府后,贺兰漪和宋少衡直接去了莲居,兰月因为被金蚕蛊入体,这会儿身子很虚弱。
“你觉得好些了吗?”
贺兰漪见兰月要起身,慌忙让她快些躺好。
兰月一见到贺兰漪,就不免哭了出来,“若是郡主因我而受伤,可真是百死莫辞了,都怪我,我真蠢。”
贺兰漪来之前,昭儿已经告知了兰月来龙去脉,兰月心中自是自责不已。
“你当时真的见到是我来找你说要扇子的吗?”
贺兰漪坐在矮榻上问兰月道。
兰月点了点头,拭去眼角泪珠,“郡主,不止是我,还有莲心那日也瞧见了,妖怪就化作您的模样,在咱们府后门外面跟我说要团扇的。”
“她独自一人,没进府?”
贺兰漪轻声问。
“没有,我那时候还奇怪说段郎君和青窈为什么没跟在您身边,我还问她说何时回府,我好让人准备晚膳,她只说等会儿就回来了,如今想来,她说话的语气神态似乎是比您平日里安静了些,就站在门口,乖乖巧巧的,”
兰月仔细回忆着那天傍晚的光景。
窗边落进来橘黄的日光,照得贺兰漪满头珠翠金光熠熠,“那她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吗?”
兰月仔细观察着贺兰漪这张小巧精致的脸庞,浓眉大眼,小而挺的翘鼻,樱红小嘴,冰肌雪肤,五官端正又明艳动人,和妖怪变化的贺兰漪模样几乎没有二致。
要说奇怪的,贺兰漪如今穿着身大袖衫梅粉三裥裙,腰间覆着翠池蜀锦牡丹纹腰带,照常系着一只翡翠玉环绶,衣裙上还沾染着龙涎香的气息。
就是这里不对劲!
“郡主,我想起来了,妖怪来的那日,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香气,就是您平日里常用的调制好的笃耨香的味道。”
兰月忍不住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几声。
“笃耨香,”
贺兰漪喃喃重复道,她看向兰月,再次确认,“你没有闻错那个味道吧?”
“没有错,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您之前用的香料味道。”
兰月之所以如此笃定,那是因为贺兰漪用的笃耨香都是宫中的香药局特制的,贺兰漪自小用了苏合油身上就会起疹子,因而她所用的笃耨香都是以大食蔷薇水调和,加之添了十足十的广南素馨花,味道清奇悠远,极其特殊,气味沾染到身上半月都散不尽。
而去年年关时节真腊国遇了洪灾,上供给大梁朝廷的笃耨香比往日里少了数倍,其中进贡的又是黑笃耨居多,白笃耨少的可怜,以至于如今白笃耨万金难求,就连宫里的几位娘娘想用都寻不到。
贺兰漪今年就也只得了一袋白笃耨做的香饼,但大概一月前,她就已经不随身佩着缠枝葡萄纹银香球了。
因为她一个月前夜宿外面没回家,被贺兰珩之的狗一路追踪着香气寻去了碎碧楼,贺兰珩之提溜着她的后脖颈,把她带回府,盯着她在父母牌位前跪了大半宿,她肯认错之后才让她起身,那时候贺兰漪才知道不管自己跑去哪里,贺兰珩之总是能抓住她,原就是这笃耨香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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