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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季冠灼,居然闹出惊马一事,导致彭泉被杀。
彭泉一死,他先前出的那些银子几乎都打了水漂,又如何能不恨季冠灼?
“季大人,恐怕您没弄明白一件事。”
他冷笑一声道,“您在皇上面前固然算是半个红人,但如今求水利司帮忙,自然还得守我们工部的规矩。”
“您要看的东西,属于朝廷要事。
倘若您说您是替皇上办事,我便给您看了。
日后皇上追究起来,恐怕我难当其责啊!”
季冠灼瞧见孙成廖这幅态度,便知道他今日是如何也不会给自己看水利图了。
他出了水利司,长叹一口气。
此事的确紧要,毕竟只有拿到水利图,判断出水流情况,才能决定要采取何种方式。
倘若他现在让村民们埋头苦干,胡乱挖一通。
日后引水排淤,恐怕还要调整。
但现在路路受阻,他一时间别无他法,决定去实地查看一番,免得害村民们做些无用功。
他打马回村,问过几个村民情况,便又骑马往南一路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才行到一处小河旁。
季冠灼翻身下马,从口袋里掏出干粮,狠狠地啃了一口。
沿着小河一路往西北走,逐渐看到河道宽阔的地方。
干粮吃完,季冠灼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从口袋里翻出本子和炭笔。
本子是昨夜拿着宣纸缝的,炭笔则是提前烧好的小树枝。
季冠灼一路往前,寻个地势高些的地方,绘制眼前河流图。
从村里人口中,他听说这条河流被称之为“渭河”
,发源不知何处,流到扶京附近时,已经相当宽阔。
水流在扶京西北一座城池附近分流,宽一点的河道流经扶京南郊以南的地方,是通往扶京的唯一一条水路。
窄一点的河道则是一路往南,不知流向哪里。
他需要测算出离南郊最近,也最便于引水的地方。
再去检查水流的情况,倘若能将水流情况了然于胸,哪怕上书师从烨要求水利司从旁协助,他心底最起码也有了底气。
连续几日,季冠灼一直守在水边绘制河流图。
河流图绘制好后,还得去河边检查水流情况。
季冠灼抬脚,往河边走去。
他并非专业学过水利,是以无法单凭眼睛远观便能判断出泥沙含量,还得到水边细细看罢,才知道这些水究竟适不适合淤灌。
他小心地走到河边,弯腰去碰河水。
脚下的石头却陡然传来松动的感觉。
不好!
季冠灼吓了一跳,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往后猛地坐去。
尾巴骨重重地撞在泥地之上,疼得他眼泪差点出来。
被他踩过的石头和着泥土一起滚落到水里。
季冠灼这才后怕地拍着胸口,只觉得恐慌。
倘若方才不是他反应得快,此刻早就落入河中。
野外河流泥沙翻涌,又有无数暗流。
即便他会游泳,也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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