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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呢,我不过是觉得宫里的东西不便拿出去罢了。”
“也对。”
阮如玉点点头,“那我这就去请一道旨意来,蔡令人以为如何?”
蔡嫣然连忙摆手,“罢了罢了,阮姑娘若是要看,只管拿去便是,不过——”
她顿了一顿,笑道,“不过阮姑娘可得尽早还回来呀,毕竟是宫里的东西,不好总放在外头的。”
“这个自然,七日之后,我一定完璧归赵,好生给蔡令人送回来。”
蔡嫣然听完笑得更开心了,心说,你还真是自信,我倒要看看,七日够不够你看完一卷的,“那就这麽说定了,卷帙浩繁,我怕阮姑娘拿不动,等下我派人送到阮府吧。”
阮如玉略作思量,“毕竟是宫中之物,不好私拿的,蔡令人还是送到太学吧,这样也不至于让人说閑话。”
“好,就依阮姑娘。”
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舞乐署的大门,阮如玉莞尔一笑,“蔡令人留步吧。”
蔡嫣然松开阮如玉的手,笑意稀薄,未达眼底,“那阮姑娘慢走。”
阮如玉从舞乐署出来,原本是想径直出宫,可是走着走着,她忽然发觉自己走错了方向。
断井颓垣,竹木幽深,她擡眼四顾,恍然发觉此处竟是东宫。
如今,距离当年的禁苑谋逆一案已经过去了三载有余,萧景衍“死”
后,梁帝并未再立太子,所以太子旧居就一直荒在了这里。
阮如玉擡手抚摸墙上的斑驳裂痕,依稀忆起了当年之事,听说萧景衍被捕时一直在喊冤,东宫的太子侍从也是誓死护主,只看这些殷然枯萎的血迹,便知当日一战,何其惨烈。
她叹了口气,不忍再待下去,擡步欲走,却听朱墙之内隐约传来了几声断续笛音。
阮如玉脚步一顿。
这里怎麽会有人?
她侧耳细听,终于从不甚连贯的乐音中辨出此曲是《企喻歌》。
“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尸丧狭谷中,白骨无人收……”
[1]
阮如玉熟知乐理,一入耳,便知此人水平一般,不过曲中的情谊还算真切,落在这样的荒芜之所,倒也别添了一股苍凉韵味。
阮如玉暗忖,许是随之从前的友人,悄悄来此悼念随之。
会是谁呢?
这麽想着,她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杂荑葳地,枯黄垂暮,干瑟衰草蔓过她的脚踝,擦着流苏垂髾发出“沙沙沙”
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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