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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邶祯又不再言,他便默认是他猜测那般,只摆摆手,示意海松将人速速带出去。
海松抱拳领命,弯腰劝慰元氏的同时也劝邶祯到屋外稍调整情绪。
只是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不经意扫过邶祯掐出血印的手掌,立刻觉察分毫。
海松跟随安阳侯数十年,深知府内公子姑娘脾性,尤其两位成年公子。
大公子邶恒早年不养在府中,十四岁年初春,跟着圣上南下便遇了改变此生轨迹的大事。
再接回来,他已是孤高不群,散漫不羁,言行更无半分温良君子行径。
但唯一好处便是,遇到什么事都仍旧平心静气,条理疏严。
而幼他四年的邶祯呢,自小性格内敛,才思敏捷,虽是学富五车,文武兼修,但始终被元氏娇宠着缺乏历练,因此遇了大事反而闷葫芦似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思及此,海松眸色一沉,意欲引导,斟酌询问:“刚听说昭阳阁发现血迹,三公子可是知晓一二?”
邶祯抬目看他,眼中焦忧闪烁。
眼下元氏阻拦之意更强,他怕是寻不得更好的机会,于是重重点头,薄唇微启:“府中通报西南冷苑中的尸身,其中女子是芝兰…”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就连漫不经心吃糕的邶恒都愕然抬眼。
元氏终于抓不住希望了那般,不再阻挠,而是瘫坐在地。
但邶祯却依旧背脊挺拔,似是不愿被任何事压迫屈从,铁打了心一般继续道:“另两男子,琪瑞不知端倪,芝兰送到冷苑时并未看到。”
安阳侯鹰瞵鹗视,眼中已涌现凶狠冷光。
他轻轻扶开怀中娇姿,沉着起身走到邶祯面前。
怕他做出伤害邶祯的举动,元氏趁势扑到他脚踝,再次怏怏求饶。
安阳侯丝毫不顾情面,嫌元氏碍眼,叫海松先将她拖走。
可元氏不甘,一路哭闹,终于惹得安阳侯震怒,果断下了严令:“再哭便拨了舌头!”
这声恐吓终于克制住她撕心裂肺的哭闹,安阳侯才将她从身前蹚开。
他稍弯身,一把捏紧邶祯下颚,将他跌弹斑鸠般的失意面孔完全展现在眼前,狠厉警告:
“我同你讲过!
你大哥的东西,动不得!”
安阳侯正言厉色,愤然怒喝的样子令屋内众人皆大气不敢喘,屏气抑声。
唯邶恒轻佻落了松茸鹿羹中的瓷勺,不正经的脆响掺入肃穆气氛。
他随意抹了把嘴:“不算不算。
琪瑞喜欢大可赏了你去。
可惜,死了。”
所言悠然自得,姜馥迩边擦眼底泪痕,边悄然抬眸瞪了他一眼。
真是从未见过这样不懂收敛,不知羞耻之人。
安阳侯并未因邶恒这句打岔卸了半分气。
他依旧紧紧攥着邶祯下巴,只见他下颚皮肤已磨红扭曲,仿佛下一刻颚尖便会被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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