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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青丝摇曳,擦过那双狭长凤眼,眉目间更染几分倜傥风流。
抢去的那方帕子被他随意一搭,盖住枝梢上一心向阳的杏花,无意间透出股不正经的挑弄味。
姜馥迩立刻想起柔黎这两日打探回的消息。
安阳侯府内有两位成年公子,大公子邶恒相貌非凡,桀骜不羁;三公子邶祯温润儒雅,端正守礼。
而眼前的人,眉眼间毫无青涩稚嫩,竟敢堂而皇之出现在灵丘阁,多半是安阳侯口中那个浪名卓着的大公子,邶恒。
姜馥迩原本冷下的杏眸立刻涌入热情,连忙悦色掩面,逢场作戏。
“大公子吧?真如传闻中那般英姿雄健,仪表堂堂。”
不料邶恒依旧目带寒光,摊开的掌里莫名多了两枚银钉,冷声斥道:“姨娘倒不如传说中那般弱不禁风!”
毫无防备被人撕开面具,姜馥迩心底一惊,眸色稍暗,视线匆匆从他掌心粗略扫过。
正欲开口。
邶恒摊开的五指忽然一蜷,匆忙收回掌,抬眼望向姜馥迩身后垂花门处。
“大公子回来了?!”
来人嗲声嗲气,声音颇为娇软暧昧。
姜馥迩顺势转身。
正见垂花门外踏进个妙龄少女,穿红着绿,傅粉施朱。
待她走近,才发现是安阳侯的贴身美婢,芝兰。
不似往日低调着素,她今日可谓盛装打扮,还穿了件坦领衫襦,半露胸前酥融。
邶恒唇线稍弯,这会功夫,他左手拇指已落了只脚上拴着金链的金丝雀把玩。
芝兰同姜馥迩见礼后,匆匆上前,喜色难抑。
“刚听闻大公子归府,侯爷差我来请您的。”
邶恒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稍一展袖,露出刚拿着暗钉的右手。
而这次,他掌心空无一物,修长四指微微蜷曲,唯带着玉戒的食指稍直,耐心诱哄那只金丝雀啄玉石戒托中的寥寥米食。
须臾,他懒散开口:“明儿吧,今累了。”
虽说是件不好复命的事,但芝兰听完这话,更是喜上眉梢,犹如预料之内。
“侯爷说,若您累了,允我来侍奉。”
邶恒缓缓掀眼,毫无波澜的眸子凝着她,从口中只挤出一字,“你?”
轻蔑凉薄。
芝兰忙点头:“您出游前,召奴侍奉过。”
毕竟是个经世不多的姑娘,说起这般露骨之言,多少面露难色。
她轻咬水蜜红唇,稍低头避窘:“那日后,您还跟侯爷说,喜欢奴…”
邶恒眉头一挑,轻嗤:“我说过?喜欢你?”
字里行间,除了鄙夷便是冷落。
怕他淡忘,芝兰再上前两步,忙攥着手指解释:“是,您还说回来后要…留奴在身边。”
邶恒忽然失笑,慢悠悠把金丝雀放进宽袖里特制的袖珍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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