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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刚至静心堂便领着小徒弟着急忙慌赶至蝶台正房,只见其在那怒目圆睁的女子头上扎下几针,她便如泄气的风鼓,无知无觉地躺在长榻上。
他说,不必顾及了,只管开方去。
这次灌下药彼之前一日更是加重不少。
待再次醒来,果然她什么都记不起,穿着宽松的裙袍,羞怯同来人笑着,温和得不像话。
他再来看她时,发觉她跟着老嬷嬷学了不少礼仪,他说叫她多吃绿菜,便拱手道谢谢陛下,尔后将碗里的苦菜统统咽下;他说莫同旁人说话,待处理完政事来瞧她,发觉她憋得浑身是汗,原是吃坏东西,不敢说也不敢吐,只缩在椅上,忍受一阵一阵的反胃。
这不是好事吗?
可又为何他勃然大怒?
她不知道,就像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锦衣玉食却觉得度日如年。
每日一醒来,她都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她是谁。
倒有一点不变,她始终不肯叫他触碰。
二人之间最亲近的一次便是他想替她将脸颊旁的碎发挽至耳后,可她看不见,却精准无误地将探至面门的手打落,等到回过神时,她才感知到自己掐住了他脖颈,若非两叁个人一道拖拽她的手臂,想来他就要被掐死了吧。
掐死就掐死好了。
不是他说的吗,人都要死的。
咦?他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到底是为何觉得他说过这话?她不知道,只咧嘴笑。
他几日都不露面,却默许一个聒噪的女人带着一个聒噪的孩子来看她同她说话。
那个聒噪的女人好像叫什么二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家中排行二。
他们有时来,有时不来。
她问为什么昨日不来,二婶有时尖着声音说自己要操办铺子,家里都是吃饭的闲人;有时又说外头请二婶吃茶赏花,她很忙的。
她还没有去过外头。
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她被二婶叫做富贵闲人。
她一日一日地熬下去,有些无聊。
算了,等下很快就可以躺到床上,躺着不知道多久就被人叫醒,醒来之后走来走去,然后又可以躺下去。
可二婶口中的外头那样好,即便她看不见,心里真的好想去,渴求的欲望强烈到男人来时,她突然跪下,求求他能不能让她去外面玩。
男人沉默着,口中道【再说】便拂袖而去。
然后怎么办?
她爬起身拍了拍裙摆。
算了,那是明日的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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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闻璟意识到了,也终于肯在心里承认,改造一个疯子比威逼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难太多了。
我在之前的评论里解读过,他是天之骄子,一次两次这样的容忍还可以自圆其说,次数多了,又不肯给他甜头,他就会嫌烦,可到了如今这步,投入的沉没成本太高了,他当时抓住这个机会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她的本性坏到这种令他发指的程度,他厌恶现在的疯子,却又因为这样的疯子是因他而生而得意。
(全员恶人属实(应该不会有朋友一直都觉得曾经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太子殿下是好好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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