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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路径左侧辟了块砖地,摆张圆鎏铜桌,边上立着青面绾纱巨伞,底下还有几把铺绢绣凳,宝儿主家点茶。
一起烫浮上的白茉莉以及桌上的柰酥酪皆是刚带着晨起的冷露。”
这般吹拉弹唱,把女孩们说得心旷神怡,纷纷闹着要宝知下帖子。
邵衍在外头读书营生,宝知自然要做好女主人的职责:“好好好,待我回府后拟个章程来。”
大家这才丢开这遭,捡起旁的话茬。
宜曼问:“姐姐刚刚送给二伯母的是什么娃娃,怎么像猪又像竹婆子,头大大又长长?”
宝知淡定道:“前些日子婕妤娘娘知道今日松溶洗三,亲手所制,借我之手赐给松溶。”
“也不知这是什么缘由,她隔三差五诏你入宫说话。”
对着大家担忧的目光,宝知安慰道:“一开始我也自骇一阵,发觉盖是娘娘有孕在身,思念亲人。”
可担心的不仅来自同辈,宴会散后,宝知也寻不到空隙同邵衍近身说上一句,二人远远相望几眼就被各自拉走。
宝知随着乔氏回庆风院后,果不出其然,乔氏也提起此事。
“可是发生了什么?你姨父查了宫门载册,不过一月,「梁县主」竟占有七八位名框。”
宝知道:“我次次皆是去黛宁宫里陪婕妤娘娘说话。”
乔氏如西子美人,捂脸担忧不已:“若是旁人也好,可偏偏是她。
她身怀龙裔,却几次冷落又得宠,想来性情古怪得很。”
宝知拍了拍姨母温热的手背,自信满满道:“只是说话罢了,便是真有局请我入阵,我也不怕。”
乔氏愣住,似是第一次认识她,复温婉一笑:“果然,尔丫头说得不错,你果然转变些许。”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自然是好!”
乔氏将她拉近身畔,犹如宝知尚为幼儿时那般摩梭她的额头。
“你向来心思重,在侯府时刻绷紧,步履薄冰。
做长辈的哪里不知道?可不知怎么能叫你快活些。
你姨父急,若我也急,岂不是叫你更紧张。”
“当初小衍同你亲近,我本是不同意的。
可那时家里出了好多事,多日不见你一丝笑。
后来你竟也愿出门,底下还有人嘀嘀咕咕,每嘀咕一次,我就知道你在外边偷见他一回,每每从外头回来,便是不说,姨母也能看出你心底的轻快。
只可惜那放松总是一阵一阵的。”
“三回门时,我们候在梁府正堂,我提心吊胆,怕你蹙眉,更怕你装出一副快活的模样。”
她轻拍胸膛,宛若苦难下咽:“好在你没错眼,你姨父也未蒙骗我。”
“现在看来,便是心底里有七分阴鸷都被融去六分。”
我变了?
宝知自己也问自己。
这是好事吗?
她不再阴测测地站在最高处冷眼打量局内众人,不再先行一步避开来人来事,不再先行一步将自己从人际关系中剥离出来冷静判断交往过程中的得失。
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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