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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妹妹向来是这般抑着性子,没个地发泄,尔曼怜她爱她,怎么好叫她失望。
主仆一行人正说笑,一树后忽然转出一个男人,唬了众人一阵,那男人拱手道:“问二妹妹好。”
把眼看那人,也有十九二十的年纪,生得粉头油面,长腰壮腿,高头大马,一派老实的紧。
原是令曼的未婚夫——封将军的嫡次子。
但终究是外男,没人引着来后院做什么。
众人虽心中不满,面上不显,齐齐行礼。
尔曼与大姐关系也好,端正着对这个准大姐夫,忽而脑子中闪过宝知的话语——礼节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个人的处境;不要给自己增加风险,避嫌自保。
故收了脸上的笑,用扇子掩着脸,只低着头,并不与他说话。
封南洲好似没有看见尔曼的冷淡,关切地问道:“二妹妹可好?现下虽是春末,可还是冻人,望妹妹多穿衣裳。”
他把眼直白地瞧尔曼,妄想通过团扇看见那美人面。
叮叮苦恼这会姑娘的奶妈子没有一道来,也不顾自己被外男瞧着,上前挡住那人视线:“封公子说的是,春末冷人,我家姑娘承不住,须得赶回院呢。”
这封公子怜香惜玉,哪里顾得上丫鬟的失礼,急切殷勤地要护送尔曼回院。
众人忙拒绝,可巧喻少爷路过,引了这准大表姐夫走。
一路回院,众女虽未开口,心中皆是咋舌。
怎的,陇西风气如此开放?
一个订亲的男子还能这般关心他未来的小姨子。
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胡诌南安侯府姑娘效仿娥皇女英。
心中漫出厌恶与反感,也终是明白为何三年前忽而封家上门求娶大姑娘致使郡主娘娘厌弃了二房——说是厌弃,便是放弃了。
家中有这等女婿,若是放在一般无计谋无手段的家中,就等的姐妹阋墙,从内部把自己毁灭罢。
宝知坐在窗前,听着喻台身边的小幺儿在屋外回了话。
她沉吟半晌,嘱咐敏娘给他五十个钱买些零嘴。
那小幺儿得了赏钱兴高采烈地出去,复又被叫住:“姑娘说叫喻少爷也不得独自跟那封公子一块,便是同行也须带上人。”
小幺儿唯唯诺诺地应下。
夏玉见姑娘放在几上的书直摊摊的,也没翻几页,叹了口气,端着碟梅花酥放到书边:“姑娘,莫皱眉了。”
宝知这才发现自己太入神了:“我实在是不懂,世上怎有二伯母这般的人。”
看来姑娘真的烦极了,竟也不顾房内还有她人,大剌剌地心里话说出来。
夏玉粲然一笑:“姑娘糊涂,世上皆是这样的人,少的是老夫人、四夫人与姑娘这般的人。”
宝知想了想,自己确实被那臭男人刚刚的行径所烦,真真是着相了!
她护着自己是一个,再带一个尔曼又如何呢?
她击掌而笑:“正是这个理!”
起身便叫人取了前些日子乔氏送来的绒毛锦色披风,便要去决明堂。
宝知迎着春风而行,只觉得这天气虽仍是冷,却适合踏青跑马,可惜她骑术一般,也谨慎地很,没有体验古人骑马踏云。
不想刚到院口,便远远听到众人谈笑嬉戏声,宝知便顿足。
愈是年岁增加,愈是不喜相聚。
这不是林妹妹从哪个时空送来的忠告罢——喜散不喜聚。
宝知想着,嘴角不自觉攒出一个笑——她是个坏人,二房三房对她防备,她也不喜欢她们,现在他们便是到决明堂,宝知都觉得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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