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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明日随他去查探周蠡在滁州是否已有在外的住处。”
闻灼笑了笑,“若是你那边结束的早,便去府衙前面等我,咱们一道回家。”
严恪点头应下。
到了寒暄了几句,闻灼看四下里成摞地放满了书册,便以此与他聊起来,周蠡于学识上的确造诣颇深,各类书籍都有涉猎,又说他还有一批书册尚未运来。
闻灼垂着眼,似是不经意地提及府衙分配的官邸住处还是太小,周师兄藏书这样多,倒是不知道该存放在哪里了。
周蠡笑了笑,说他妻儿都在家乡陪伴老母亲,自己一人住着倒是不挑地方,只是府衙里还有别的同僚需要住在官邸的,他打算过些时候搬出去,好腾出房间来给同僚。
闻灼称赞他体恤,弯起的唇角显出几分隐约的笑意,半是试探地说闻府附近似乎有几处不错的宅院还空着,那儿离宗祠不远,要去拜访闻老先生也方便。
周蠡神色如常,点头说会让人去找找看是否有合适的,接着便岔开了话题。
未免被察觉到什么,闻灼识趣地没再继续执着此事,而是顺着他的话聊下去,倒也套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来。
又待了半个时辰,闻灼便起身告辞,周蠡送他到府衙门口。
闻灼站了一会儿,到底是不见严恪身影,也不知进行地是否顺利。
慢慢悠悠地回到家,与父母一同吃过晚饭,闻灼半躺在花藤架边的长椅上,一手枕在脑后,腿屈成舒服的姿势。
夜风凉凉地吹着,隐在花叶间的各种小虫窸窸窣窣地鸣叫,他就这么躺了不短的时间,忽的侧眼看见一点黛蓝色的裙角,立即挺直身站了起来,“母亲。”
虞岚把一方软衾递过去,拉着他坐下,“夜再深些就得披上,莫贪凉受寒了。”
“好,多谢母亲。”
闻灼将软衾叠整齐放在手边。
虞岚目光柔和,“方才就不见阿恪,他还未回来么?”
“嗯,他与杨程出去了,有些事要处理。”
闻灼并不细说,免得母亲担心费神。
“阿恪武学有成,又沉稳心细,想来能帮衬很多。”
虞岚顿了顿,犹豫地问,“阿恪他,可曾提过以后的打算?”
虞岚与严恪的娘亲情谊深厚,在严恪离京后自然很是牵挂,如今隔了近十年才又见面,她心底是盼望着严恪能多在身边相处些时日。
“他今后都与我一起。”
闻灼说地平淡而笃定。
虞岚先是一愣,待明白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便瞬间讶异了,“你们……”
闻灼只是笑着,弯月眼里一派真诚坦荡。
虞岚心思百转千折,但一看他这个模样,也就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对着自小体质孱弱好不容易抚养成人的乖巧小儿子,虞岚向来十分心软,只是仍有些话需要提点他,“小灼,既然情投意合,两个人说了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谁都不可因着一时兴起去耽误伤害彼此,你尚年轻,前路漫漫,但我相信你能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闻灼点头,“母亲的话我必定牢牢记着。”
“你们两个都是极懂事聪明的,能互相扶持,倒更不用操心了。”
虞岚笑地温和,拍了拍他的手背,便自回房去了。
闻灼又躺在了长椅上,扯过软衾盖好,半阖着眼,脑子里思索着已获知的那些细微线索。
待到丑时,严恪才回到闻府。
小院内仍点着灯笼,合着朦胧的星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深夜,他刚走进去,便见闻灼合衣侧卧在那儿睡得正沉,花藤架旁的地上还放了驱蚊用的熏炉,闻灼的腰腹间搭着一半软衾,而另一半已快要垂到地上了。
严恪把脚步放地更轻,走到长椅边,俯身伸手,小心地牵起快要落地的那半软衾。
他并未发出声响,闻灼却像有所感应似得一下睁开了眼,声音含混地小声嘟囔,“你回来了。”
严恪把软衾给他盖好,一边回答道:“嗯,太晚了,这样在院子里睡怎么成,你……”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严恪整个人霎时僵住。
闻灼忽然双手撑着坐了起来,上身微微往前倾,下巴抵着他的肩,像是要整个偎进他怀里,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颈侧,带着他的心不受控地跟着砰砰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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