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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暖洋洋的,韩梨脱了大袄,踩着袜子就四处找瓶子插花。
那嬷嬷平日往夫人的房里去得更多,一进屋子便感叹道,“六姑娘这屋里的碳比夫人房里的还要暖和一些,哟哟,这不是上好的银丝碳吗,今年咱们府里统共就买了一小筐,六姑娘这里可不止呐。”
韩梨有些诧异,自入了冬以后,屋里烧的一直都是这银丝碳,她还以为韩府上下都是如此。
现下听嬷嬷这话,难道还有专供她们院子烧的银丝碳不成?“定是老爷孝顺体恤老太太,这才将上好的碳往老太太屋里送。”
那嬷嬷自己想了个理由。
待嬷嬷走后,韩梨想起来这事问院子里的管事。
那管事也不清楚,只说一到时候便有厨房的将这碳送过来了,并不知道是谁置办的。
或许真是韩老爷孝顺吧。
又过了几日,快到了年关,家家户户已经开始互相赠送年礼了,一般交好的同窗好友、闺阁之交也会互相送些小礼以表心意。
韩梨初来元都,还没来得及交上什么朋友,原以为不会收到什么礼的,没想到这几日侍郎府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便是宋阳县主送她的一套珐琅白云莲纹头面并数匹上好的天丝锦绣绸缎。
这礼实在是贵重,尤其那头面乃是清音阁所制的上品,有价无市的珍宝。
宋阳县主说的是同六姑娘一见如故,送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还望莫要推辞。
韩梨同这宋阳县主并无什么交集,说起来也只有在田阁老外孙女的赋诗会上有过那么一面之缘,话都没说两句,怎么就一见如故了?韩夫人生性多疑,更是想得更深一些,“奶娘,你说莫不是那宋阳县主的哥哥樊小侯爷看上了这六姑娘不成?”
“不能吧,这樊小侯爷不是都同徐太尉府说亲了吗,听说后年就要完婚了。”
这奶娘是韩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打听消息那是一流的。
韩夫人冷笑一声,“这世事无绝对,就那丫头的样貌身段,若存心勾引哪个男人把持得住?哼,那天巧儿不过好心问了她一句衣裳头面的事情,这就巴巴地去请了县主给她做脸,好深的心机!”
“呀,若是如此,那夫人可得早些安排才是,若她真做了侯府夫人,那不就狠压七姑娘一头了。”
这话说到了韩夫人心坎里,她可不就防着这事吗,原本是打算送她去宫里谋个前程,可惜老太太那里死活不同意,眼下她人大了心也野了,赶紧得给她找个婆家才是……正月里,韩夫人要去庙里拜佛,七姑娘贪睡起不来,便叫了韩梨一道。
“三丫头和四丫头往年都陪着我一起,我想着今年让他们睡个懒觉,也让你去同这元都的佛祖见见,让她保佑你找一门好亲事。”
马车上,韩夫人拍着韩梨的手亲昵地说。
“劳太太费心了。”
韩梨轻声回道。
下了马车,韩梨正要那起帷帽,却发现帷帽一角竟被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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