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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一杯热茶,正在廊下眺望夜空,身旁的谢兰胥忽然开口:“两日后是冬至,朝廷放假一日。”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荔知接不上去,只能糊弄了一声“嗯?”
“我听说,”
谢兰胥继续慢慢道,“冬至要吃羊肉火锅,否则来年死无全尸。”
荔知:“……”
哪里来的歹毒说法?东宫特色吗?“我府中无人会做羊肉火锅。”
谢兰胥面露忧郁。
……懂了。
荔知笑着说:“我本来就打算请你在冬至那天来我宅上吃羊肉火锅和年糕,火锅要人多一起吃才热闹。
阿鲤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既如此,”
谢兰胥从善如流,“那就叨扰了。”
谢兰胥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说:“般般请我吃火锅,我也请般般看一场热闹。
作为晚上的开胃前菜。”
“什么热闹?”
……谢兰胥所说的热闹,一般人真想不到。
朱靖出殡当日,正好是冬至节假。
申时刚过,荔知便来到朱府门口。
朱家老爷官至三品礼部尚书,掌科举之路,自然多得是人想要和他拉上关系。
朱府门前,人山人海。
若不是门口挂着白灯笼,说是盛大的寿宴也不为过。
荔知向门口登记的管家交了礼包,说明了身份,轻轻松松地入了朱家大门。
和朱家并无关系,但上赶着来吊唁的人不止她一人,荔知混在其中,并不突兀。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寻找谢兰胥的身影。
一个熟悉的身影叫住了她,是谢兰胥身边的婢女桃子。
在桃子的带领下,荔知找到凉亭中的谢兰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僻静低调,却又能从交错的游廊和掩映的树枝中,窥探到灵堂那边的景况。
谢兰胥坐在亭子里,神色淡然,荔知习以为常地握住他伸出的手,谢兰胥轻轻一拉,将她带往身边坐下。
“那就是朱家老爷,礼部尚书朱清海。
旁边那人,想必不用我介绍了。”
谢兰胥眼神所指,是灵堂前一位鹤发鸡皮,受众人簇拥的老人。
在朱清海身旁,是特意穿得很是素淡的敬王谢敬檀。
朱清海神色憔悴,双眼红肿,伤心之意不似作假。
不知谢敬檀对他说起什么,他悲从中来,提起袖口擦拭夺眶而出的眼泪。
谢敬檀安慰地轻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你说的热闹?”
荔知问。
“想看热闹,得先替我办一件事。”
谢兰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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