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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答儿和都则左右张望,看不够似的,卓卓被阮不奇抱着,接受了众人古怪目光的洗礼,反倒觉得高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只有贺兰砜脸色阴沉,他一直攥着靳岄手腕,靳岄甚至觉得有些疼:他知道贺兰砜生气了。
巴隆格尔还没亮出军牌,回心院里便迎上来一位肥壮女子,自称鸨母,勾着巴隆格尔胳膊,把众人往楼上带去。
靳岄愈发觉得此处与潘楼相似:二楼有雅间,距离高台极近。
高台垂下无数透明帷幔,影影绰绰间,只看到台边坐着数位手持乐器的女子,中央另有一人,看不分明,但据身形分辨,应是坐在高台中央,手里还握着一管烟。
纵然回心院中脂香、花香、酒香四散,靳岄仍能分辨出,台中之人确实在抽水烟。
那烟气令他骤然有些许怀念:爷爷在世时也常持一管水烟,牵着他在燕子溪闲逛。
落座后很快有人上了各色点心。
回心院里各类吃食都学大瑀形制,偏甜偏润。
贺兰砜一边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一边示意靳岄快吃。
靳岄一眼就看到了蜜渍梅花与广寒糕,不禁抬头看贺兰砜。
贺兰砜:“是大瑀的东西么?”
靳岄点头。
贺兰砜拈了块广寒糕放在卓卓手里,把剩下的糕点与蜜渍梅花都推到靳岄面前。
靳岄尝了点儿,十分失望:味道极其不正宗。
蜜渍梅花的蜜太甜而少香,广寒糕用的桂花太少,米粉太硬,入口干涩。
贺兰砜自己也吃了一块,仍保持着古怪的气恼表情,低低对靳岄说:“不好吃。”
他似乎对靳岄口中常提起的梁京美食失去了兴趣,靳岄忍不住笑起来:“确实不好吃。”
浑答儿与都则正跟巴隆格尔聊得口沫横飞,靳岄想问贺兰砜为何不高兴,此时忽听一声高亢琴声响起,回心院内外登时静了。
似有风从高台中旋舞而起,原本遮盖高台的帷幔纷纷飞扬而起,乐姬奏乐声动,那位原本隐藏在高台中心的人也站了起来。
舞者身形高挑,肤色瓷白,一头黑色长发用绢带束于身后,额前有疏松发丝垂落,虚虚掩着一双笑眼。
只见其双腕翻飞如雀羽,如蝶翅,一足踩定高台,一足轻点,随着乐声旋转,身上穿戴的珠玉碰撞作响,仿佛另一种灵跃琴声。
又因身上衣物轻薄,每个动作都让布幔轻纱扬起,露出衔着血红色宝石的耳垂、套着金环的手腕,纤细腰肢箍着金银相间的束带,脐中另衔一枚红色珠玉,无数金丝细细垂落,随着扭腰、荡胯的动作,摇漾不止。
回心院中惊叹欢呼声四起,浑答儿与都则看得目不转睛,卓卓随着乐声快乐拍手,只有贺兰砜面色铁青,揪着巴隆格尔,咬牙切齿:“这就是我哥的勒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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