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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传来了关门声,继而是脚步声和关窗的声音。
脚步声继续接近大床,每一步都透露着明显的迟疑和犹豫。
但还是来了。
邱意婉窃喜地勾起了唇角,却并未得意忘形,反而越发明显地蜷曲起了自己的身体,幅度轻微地打着颤,像是因寒冷而不受控制地颤栗一般。
岁崇不确定她是否在假装,也心知肚明这女人的骗术了得,假的也能让她给演绎成真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就好像自己上辈子欠了她一样。
来到床边,他拿起了她丢在床脚的狐裘,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披到身上去,邱意婉忽然开了口,语气低沉苦涩:“郎君莫要管我,这狐裘我披不披都一样。”
邱意婉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嗓音微微沙哑了起来:“我夫君死于非命,噩耗突然传回狼宫,那时我怀胎尚不足八月,伤心欲绝导致腹中胎儿早产,艰难诞下孩儿后又遭奸人迫害不得不亡命天涯,身体亏损的厉害,体寒之症是狐裘暖不热的。”
话语还未结束,她的声色中便已透露出了哽咽,本就单薄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仿若一株暴雨中的梨花般脆弱易折。
岁崇的呼吸忽然变得艰难了起来,心如刀绞般疼,并非是强者对弱者的同情,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心疼,甚至有种无法名状的愧疚与自责,好像自己就是她的亡夫一样……他若不死,定会千方百计地护她周全,绝不会让她遭受一丝委屈和伤害。
他突然很想去呵护她、关心她,控制不住地想。
岁崇先将狐裘披盖在了邱意婉的身上,然后,合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虽然只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但邱意婉还是得意地牵起了唇角,语气却始终保持着柔弱与娇怜:“郎君的体温真是如同我的夫君一般热,只要一靠近就能感受到暖意,像是冬日的火炉,能够驱走严寒。”
其实岁崇并不放松,才刚一躺下,一股绵软的体香味就充盈了他的鼻端,香味妖而不艳,淡而不寡,如同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般紧紧缠绕着他,令他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浑身紧绷的同时,他再度开始痛恨起来了自己是一头狼。
她的身体近在咫尺,周围又无其他气味干扰,他的嗅觉灵敏到了能够清楚地闻到她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散发出的气味。
甚至闻到了奶香味。
岁崇开始后悔躺下的决定,近乎崩溃地闭上了双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双拳紧攥,手臂上的血管暴凸。
正当他想要起身逃离这张床的时候,邱意婉忽然开了口:“郎君心中的疑惑一定颇多吧?尤其是对我逃婚一事。”
岁崇的肢体一僵,理智又被她的话语打败了,再也没能起来过。
邱意婉轻叹口气,徐徐开口:“那九皇子是出了名的贪恋美色荒淫无耻之徒。
我二姐是皇贵妃,早就提醒过我母亲,如非必要千万莫要让我进宫,以免被九皇子盯上。
奈何家中突遭巨变,我爹和我大哥因、因被卖国贼背叛而战死沙场,皇帝念我家世代忠良,特许国丧。
那九皇子在葬礼上见到了我,自此之后便惦记上了我,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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