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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纪云蘅朝他用力奔跑,长发纷飞,脸上映满火光,漂亮得惊心动魄。
许君赫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好了,结束了,都结束了。”
纪云蘅不吭声,低着头捂着眼睛,片刻后才仰头质问,“你、你怎么亲我?”
许君赫佯装听不见,不应声。
纪云蘅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话,又有些不知所措,攥紧的掌心里一片潮湿,心跳也快得厉害,不知道是方才的余惊未平,还是因为其他。
随后她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回头望向苏漪所在的位置,那里的打斗基本也结束了。
这一批暗卫都是上次许君赫在染织坊出事之后皇帝调来的,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解决民间镖局那些半路出家的自然是十分轻松,苏漪得救。
她方才生死一线,这会儿也吓得腿软,跌跌撞撞地来找纪云蘅,却在半道上晕了过去。
纪云蘅见状吓一跳,急急忙忙跑过去,发现她气息尚稳且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苏漪的身体就是有这种受惊过度便会昏迷的症状,先前在涟漪楼时也是如此,抬去睡一觉就好了。
许君赫在旁指挥着,让人将苏漪给架回房中休息,其余暗卫则来来回回忙活,取池塘里的水去救火。
前半夜的兵荒马乱暂告一段落。
房中点了灯,门一关,外头吵闹的声音就被关在了门外。
纪云蘅与许君赫挨在一起坐,对面则坐着薛久。
他还是那副被血糊满的样子,在亮堂的光照下更显得骇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但他自己并不在意,将弯刀擦了又擦,保证武器的干净。
许君赫冷漠地看着他,虽没有说话,但神色充满敌意。
薛久擦了好一会儿,刀擦干净了才放下手里的锦帕,抬头道:“太孙殿下,我不过一介莽夫,您要查明我的身份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揪着我问呢?”
许君赫淡声道:“要查你祖上三代都不是难事,但我对你的过往没有兴趣,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这里哪有殿下想要的答案。”
许君赫道:“你若是不愿意在这里说,那就去牢里走一趟再交代。”
纪云蘅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一下将手覆在许君赫搭的手背上,轻声说:“良学,薛叔不是坏人。”
她掌心暖暖的,似乎因为情绪紧张,指尖微微浸出了湿润。
许君赫低眼看去,视线收束在润白的指头处,顿时将锋利的冷漠收敛不少,回道:“他是不是坏人,要根据接近你的目的来辨别。”
薛久长叹一声,而后道:“殿下若是认为我心怀不轨,恐怕也不会让我坐在这里说话了。”
许君赫与他对视,下巴轻轻一扬,没应声。
“我可以将殿下想知道的如实相告,但只有一个请求。”
薛久道:“不论过往如何,结局如何,都留我一条性命,我还想活着。”
许君赫微微点两下头,算作应答。
其后薛久沉默了一会儿,徐徐开口,说起往事。
薛久本名薛惊羽,十多年前曾是长夜镖局里最年轻的镖头,因排行老九所以总被镖局里的弟兄们称作薛老九。
习武一行也讲究天赋,可能一千个人里面就只会出一个天赋极高的孩子,而薛惊羽正是那一个。
他与镖局里那些人不同,他年幼时拜了个老师父,自幼习武,加上天赋极高,练就了一身打遍对手无一败绩的本领,是以方弱冠之岁的就当上了镖头,加入了竞争总镖头的行列。
纵使薛惊羽一身本事,终究还是年纪太轻,又不怎么会结交兄弟,于是总镖头的位置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为此年轻气盛的薛惊羽在镖局里闹过一段时日,搅得镖局里鸡犬不宁。
后来老镖头深夜找到他,悄悄告诉他,镖局近日接了个大活,倘若他能顺利走完这趟镖,完成一票大的,回来自然就更有能力竞争总镖头。
那个活儿很奇怪,押送的东西未知,委托人也未知,但给出的押镖费却是天价,且一再强调要保证东西的完好,不可出任何纰漏。
所押送的目的地,正是泠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活儿蹊跷,里面的水很深,镖局里无人敢接。
可薛惊羽年轻那会儿浑身是胆,拍案说有这好事落头上,还有什么不敢?当场就将这活儿给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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