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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监管大人要来巡查了,别让小的们难做。”
一衙役遥遥喊道。
许承宁撑着拐杖起身,最后道:“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太无能,连几个孩子都斗不过,败在他们手中也太让我失望了。”
孙齐铮至此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面如死灰,心中满是绝望,终于意识到他是一个被彻彻底底舍弃的棋子。
许承宁离开后,他听见脚步声渐近,一衙役出现在他面前,露出惊讶的表情,“孙大人,您跪在地上做什么,小的可受不起,快起来吧。”
他抬头,看见面前这狱卒,竟是昨夜倒在牢门口的血泊里的那个。
孙齐铮只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雾,不管如何用力地拨弄也无法驱散,完全看不清周围。
他这一生玩弄权术,设计了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计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却不想到了最后,他也被算计得如此惨烈,已然分不清真真假假。
他恍惚跪了很久,直到双膝麻木,双腿没了知觉,才慢慢抬头,低声说了句话。
守在边上的狱卒听见了,回头张望,“孙大人说什么?”
“东西可不是藏在郊外那座宅子里呀。”
孙齐铮如此说。
百盏灯聚集于一处,将长夜映入明昼。
风声不息,盘旋在泠州的上空,似在诉说着多年前的老故事。
纪云蘅坐在秋千上,脚尖点着地,轻轻晃着。
明亮的灯照亮她的红衣,像是披了一身鲜艳的火在身上,衬得肤色润白,眼眸墨黑。
裴寒松的书房外,打了一处秋千,纪云蘅坐在上面轻晃,想到许多年前这是娘亲曾坐过的地方,心里感到一阵亲切。
裴府被封多年,许多地方破落不堪,但纪云蘅就是喜欢这里。
院中人站得密密麻麻,铲土声不断,地上挖出了许多洞,新土盖着旧土,累得人大汗淋漓。
许君赫站在她的边上,时不时用手推一下秋千绳,让纪云蘅保持一个不算高,但又能荡起来的弧度。
他望着旁边石椅上坐着的迟羡,问道:“伤包扎过了?”
迟羡微微颔首,算是应答。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沉着,墨眸淡无波澜,静静地看着院中侍卫们挖土,如若不是灯光照在他身上,恐怕没人会发现这里还坐着个活人。
两人又沉默,迟羡总是这副模样,对谁都淡淡的,不卑不亢。
纪云蘅晃了一会儿,忽而开口,朝迟羡说话,“那两支箭,是不是你射的?”
迟羡听闻,缓缓将眸转过来,落在纪云蘅身上,反问,“你如何得知?”
“我猜到的。”
纪云蘅说:“我身边会武功的人只有薛叔,但薛叔不会给我传信。”
因为薛久一直都拿她当小孩,没指望她做什么,纪云蘅一直记着,所以她认为薛久若是要报信让人救许君赫,必不会将信传到她这里。
第一箭告知她许君赫遇难,第二箭提醒他们躲藏。
他藏在暗处,不得现身,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传信,而那时薛久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纪云蘅想,除了迟羡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迟羡听了她的分析,面上虽没什么反应,却缓缓道:“确实如此,纪姑娘果然聪慧。”
许君赫听了眉头一挑,迟羡竟还有夸人的时候?
“虽然我知道佑佑聪慧,但用不着你来夸。”
许君赫道:“其次,将你钓出来的人是我,也没见你对我说一声佩服。”
迟羡看他一眼,不言。
许君赫冷哼一声。
他设下计谋时甩了一根长线,将受重伤的裴绍生藏了起来,让戚阙对外道他已经死亡,这才将迟羡给钓了出来。
那日他出现在许君赫的房中质问,便已经是咬钩。
裴绍生在第一次从迟羡手中脱身活命时,情况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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