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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霜迟疑:“公主恐在歇息,请容奴婢先去通禀一声。”
她说罢,立时福身,往殿内疾步而去。
稍顷,她重新打帘出来,小心翼翼道:“殿下,公主正在喂她的雪貂。”
执霜已转述得极为婉转。
毕竟方才她进殿通禀的时候,公主可是连头也未抬。
仿佛这位嫡亲皇兄的到访,还不如喂怀中的雪貂吃食更为重要。
长随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皆不做声。
毕竟太子与嫡公主虽是一母所出,却一温和雅正,一张扬恣意。
性格迴异,不合倒也是常事。
李宴亦只是淡淡垂眼:“引路吧。
()”
执霜唯有称是。
李宴将长随留在殿外,独自入内。
红帐深处,嫡公主宁懿依旧倚在贵妃榻上,神色慵然,也并未更衣,只随意披了件银狐毛的斗篷掩住松敞的外裳。
见李宴进来,她也并无多大反应,只是仍旧从金盘内捻起块生羊肉,去喂那雪貂。
李宴走近,先闻见带血羊肉的膻腥,继而便是那似麝香而非麝香的味道。
≈ap;ldo;宁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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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宴抬手轻摁了摁眉心,有些无奈:“毕竟是在宫中,不要太过荒唐。”
“皇兄若有这份闲心,不若去管管父皇。”
宁懿将羊肉丢给雪貂,漫不经心地拿帕子揩着指尖:“听闻父皇月前才办了大选,如今又想在通州大建行宫,广纳沿途佳丽。
可比我荒唐的多——怎么也不见皇兄过去劝劝?”
李宴俯身,从屉子里取出一罐沉水香来,以小银匙舀出些浅棕色的香药添进博山炉中,语调平和:“皇妹怎知我未曾劝过?”
宁懿逗弄着怀中雪貂,语声慵懒:“上一个去劝父皇的,已经被贬去守城门了。”
“皇兄可要当心,可别落得个储君守城门的下场。”
李宴颔首,将博山炉中的香药点燃,神容淡淡:“那便多谢皇妹提点。”
“不过,天子尚且守国门。
若是大玥有需储君守城门的那一日,我亦在所不辞。”
他的语声落下,沉香水清冷的香气随之从博山炉中腾起,无声将殿内旖旎的气息驱离。
宁懿眯眸,凤目轻抬。
红帐深处,兄妹二人一卧一立,隔一鼎珐琅博山炉两两对望,视线交汇处,尽是明厉锋芒。
稍顷,宁懿坐起身来,殷红唇瓣往上扬起。
“那我可等着皇兄这一日。”
兄妹俩针锋相对时,李羡鱼已回到自己的寝殿。
第一桩事,便是急匆匆地去寻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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