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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红梅手口并用,撕咬着周舜卿脖颈处,但周舜卿提前缠了许多纱巾。
纱巾像棉花套子一般缠、绞在何红梅的口中,与手指上。
周舜卿顺势将身上的纱巾一圈圈扯下,将何红梅绑缚起来,何红梅四肢被缠裹住,宛如屠户面前被五花大绑的猪。
郝随已起弓搭箭,拉起弦对准何红梅。
“快放下!”
钱焘对郝随喊道。
“五哥?”
郝随放下弓箭,不解地看向钱焘。
五哥?
周舜卿疑惑地看向两人。
他们肯定认识,而且关系匪浅,所以郝随在看到钱焘后才变了想法,决定与周舜卿一起回地窖。
钱焘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把郝随手中的弓一把夺走。
“你个该天杀的,昨日一箭把红梅姐儿射死,现在死了还要给他一箭,哪有这般道理啊?!”
钱焘教训道。
“五哥,你一直在内宫,有些事你不了解,你若是知道其中缘由,也会和我一样……”
周舜卿从未见过郝随这般顺从的语气,哪怕被五花大绑时,都未有此态。
“我可去你的吧,阎王让人三更死,到了五更还没死成的,都不会再使手段整他了,一个人咋能杀两回呢?你倒好……”
钱焘打量了眼郝随,指了指他腰间的长刀。
“用这个,给个痛快。”
郝随点了点头,拿出长刀,走到何红梅面前。
“等会儿……”
钱焘又跟上来,将郝随推到一旁。
“红梅姐儿,咱都到这一步了,就别太计较,耗子昨天给你一箭,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是朝廷安排他的,就是太皇太后安排他的,总之肯定不是他本意,你下黄泉就别怨他了,是吧耗子?”
郝随又点了点头。
周舜卿在一旁擦拭自己身上的尘污,听到钱焘叫郝随耗子,对这俩人的关系更好奇了。
一个宦官内侍,一个禁军郎官,一个姓钱一个姓郝,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啊。
“到这会儿我才明白过来,这趟路途不简单……老官家有蹊跷,这个破地儿也不对劲儿……红梅姐儿,你想啊,咱都是爹生娘养,还没长成人就来宫里给人家端屎端尿,路都不是自己选的,就是为了口饭吃,都一样……”
钱焘扶着膝盖,蹲下身子,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何红梅,咧嘴笑了笑。
“红梅姐儿,下一世投个好地界儿,可别投生在登州了……不过话说登州其实也不赖,地里长苹果有樱桃的……总之你到时候别着急,多等一会儿,见到好人家了你再投胎,投好了,咱也做一回被人伺候的主子……”
何红梅双手挣开了纱巾,直起上半身来,靛紫色的两眼盯着钱焘。
郝随拿着长刀走到何红梅身后,钱焘摁着膝盖站起身,向他微微点了下头。
长刀自左肩落下,右肩膀走出,横着斩过脖颈。
何红梅的头颅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钱焘本捂着脸,害怕鲜血溅到脸上。
但令所有人震惊的是,碗口大的疮口上并无血流出,只有几根紫色藤蔓似的东西伸了出来,像活物一般四下摸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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