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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传内阁来说话?让大学士们谏言,约束约束某些官员狂浪的言行吧。
可皇帝沉默了半晌,最后竟舒展来眉眼,淡淡道算了,“毕竟小别胜新婚,余大人眷恋夫人,也是人之常情。
话虽这么说,甚至唇角还带着一丝笑,可那笑容透出阴冷之气,看得人不寒而栗
康尔寿咽了口唾沫,
“那万岁爷还遛弯儿么?前头是扈从大帐,您一现身,倒要惹得众人一阵慌乱。
皇帝摇了摇头,转身道:“回去吧。
神道上铺满巨大的青石砖,他一步步走着,走在横平竖直的框架里,他的人生一向是如此,即便夺了哥子的皇位,也在他有条不紊的计划中。
但为什么,近来似乎有些出格,张狂的念头一点一滴积累,霍乱般蔓延到整个脑子、整颗心。
某些计划之外的人和情,变成了他最新的渴求。
这种渴求无关权势地位,也无关生死,但就是缺之不可,即便是属于别人的,也要抓到自己于里来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看不清前路,失去方向的感觉令他惶恐不安。
他心里住着一头猛兽,刚才目睹的一切让他嫉妒得发狂,他头一回对余崖岸生出了杀心如果没有他,一切难题就都迎刃而解了,那么她说的“不为难”
,是不是就能实现了?如里沿有他
所以人不能走错半步,就像撒谎,一个谎言,得用无数的谎言来修饰找补。
余崖岸是他后悔药的药引子,这一回头,看来得填进去一个得力的干将了,说来还是有些可惜。
脚下踱着步子,他语调寡薄地问康尔寿:“你瞧见了吗,余夫人是被迫的吧?
康尔寿知道,万岁爷这会儿要找认同,自然是极尽全力描摹余夫人的无奈。
“余大人是练家子,夫人的那点抗争,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奴婢觉得余夫人真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人,不愧是宫里出去的。
她知道这地界儿庄严,不能胡来,所以余大人没正形儿,她看上去反感得很,还捶他来着。
可她哪儿是余大人的对手,人家发狠要上手,她也没法儿。”
康尔寿分析得头头是道尤其最后她那一撒手,多伤心,多无助她是不是看见万岁爷了?奴婢瞧那眼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她想让万岁爷救命来着。
皇帝蹙着眉,转头看了他一眼,“有这意思?
康尔寿坚定地说有,“要不她该捅余大人一下,或者干脆踹一脚,让余大人赶紧迎驾。
可她就这么巴巴儿望着您,这意思不是明摆的,让您瞧一瞧她活得多憋屈,余大人总欺负她。
看得见的地方是这样,看不见的地方怕是更遭罪”
边说边摇头,“不敢想,不敢想啊皇帝没再言语,负在身后的于紧握成拳。
这些太监虽会摇尾巴,奉承拍马,但要论细致,确实没人能比过他们。
他心里也明白,更觉得她对他应当也是有所期盼的。
否则就如康尔寿说的,应当立刻警醒余崖岸才对,而不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沉默地凝视他。
然而再一次地,他还是让她失望了。
余崖岸把她带走了,会怎么样呢会不会继续强迫她?这是在陵地,他应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吧。
可他们又是夫妻,就算是是帝,也管不着人家闺房里的事。
到底还是不服输、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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