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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埋下头低声说。
他走在前方引路,腿上还有着不久前被暴打留下的伤,虽然裹上了药,却走得很慢。
路狭窄又脏乱,连接着无数破败的房子。
不时地有人想要走到跟前来请求这位富家少爷的施舍,又被跟随的仆从赶走。
贝克在一处如同猪圈一般散发着恶臭的土砖房前停了下来,“就是这儿了。”
他踌躇了几下,“不然少爷您别进去了吧,让医师进去为我母亲看看就好。”
贝克打开屋门,里面一片阴暗,“我家没有钱,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平时舍不得点。”
贝克的脚尖不安地在黄泥地里旋转,蜡黄的小脸绷得紧紧的。
蒋淮眯着眼看着眼前面露慌色的小孩,空气安静极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评判这里的脏乱,也没有嫌弃脏臭,身后的仆从都忍不住掩住抠鼻。
蒋淮抬了抬下巴,示意医师进去为病人看病,自己也面色不变地跟着医师走了进去。
贝克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泥巴,两个手掌自破烂的袖口垂下,渐渐握成拳头。
“少爷,我点一下灯。”
他抬腿走进破屋子,擦了擦油灯旁的打火石,黄色的火焰伴着些许的烟气燃起。
微弱的油灯被点亮,贝克单手拎着生了锈的灯盏,靠近床铺。
一位瘦骨如柴的妇人躺在肮脏的被褥之中,失去光泽的金色长发如果干草一般披散在脑后,苍白又衰老的面容带着病态,嘴唇干裂似是许久未进一口水。
医生仔细地为妇人查看,贝克的母亲因长时间营养不良而非常虚弱,在感染了风热之后,一下子一病不起。
在仔细翻看之后,蒋淮命奴仆喊来了另外一辆马车,背着妇人随医生去西路医院。
贝克并没有跟着他的母亲一同前往医院。
他看了一眼身边低着头仍旧举着灯盏一言不发的贝克,问他:“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一并跟我说。”
油灯只剩下一点点,那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油脂燃烧后特有的难闻的气味萦绕而上,飘荡在空气中,几乎让人难以忍受。
贝克嗫嗫嚅嚅地回答:“还需要钱。
钱可以拿来买东西,照顾我母亲。”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蒋淮看着他怯懦的模样,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小袋钱币拿了出来,里面有足够的金币,还有零碎的铜币和银币,都递给了面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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