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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像是被拙劣匠人随意摆弄出的泥偶一样,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形状,两只眼睛在变形的骨骼挤压之下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形状,脖子怪异的弯曲着,这样子恐怕连睡觉都很艰难。
虽然没有见过安妮的画像,但是萧岚第一眼就能猜到这个孩子是安妮。
她正在努力的微笑着,用软软的童音告诉坐在她床前的女人:“其实安妮一点都不疼的。”
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
闻言,坐着的女人也压抑住了哭泣,声音里勉强带上了一点笑意,和安妮说着病好了之后她们要出去什么地方玩,畅想着一起去开满鲜花的山坡上奔跑。
坐在床前的女人只露出了一个窈窕的背影。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手上戴着丝绸质地的长手套,把她的整个手臂遮盖起来,身上还批了一件不合时宜的厚重毛皮披肩,将她的上半身遮掩得严严实实。
女人的头上戴着一顶华丽而夸张的帽子,上面有着层叠的繁复装饰。
从视线主人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背后垂下来的铂金色长卷发。
这时女人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头来。
她的右半张脸非常美丽,戴着一种苍白脆弱的感觉,仿佛月光下静谧柔美的女神,但是只有半张,另外一半的脸孔被帽子上华丽的装饰遮挡起来,让人完全看不见。
“埃德蒙。”
女人的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
视线的主人,也就是埃德蒙上前,轻轻扶住了伤心的女人:“贝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妮也会没事的。”
贝拉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昏睡的安妮,才绝望的轻声开口:“不会的,她再也不会好起来了,安妮会像爸爸一样……在这种怪病的折磨下离开我。”
她靠着埃德蒙,她的声音很空洞带着死气:“昂诺蒂家是不是被诅咒了,为什么神也不来拯救我们?父亲说只要我们诚心祷告,神一定会帮助我们的,可是神连安妮都不救,我们是昂诺蒂家最后的血脉了,是不是神也要看着我们灭亡……”
贝拉取下了手套,把已经开始变形的手伸到埃德蒙面前:“你看啊,埃德蒙,我很快也要和他们一起去了,像一个怪物一样在折磨里死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埃德蒙安慰她:“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去更远的地方找医生,去找到那些传说中的术士,总会有办法的。”
可惜在这样的绝望之中,这个安慰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贝拉摇摇头,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向前走着:“没有用的,昂诺蒂家挣扎了几百年,最后仍然是这样的结局,我不甘心。”
最后的画面是贝拉扶着门框回眸,露出绝美的半张脸:“你会像我的母亲离开父亲一样离开我吗,埃德蒙?”
埃德蒙郑重回答:“不会的,我保证。”
之后,画面便消失了。
接着是一阵黑暗和寂静,再次出现的画面是一个全部由砖石建造的空旷大厅,阴暗而又湿冷,中间有一个高耸的祭台。
换了一身衣服的贝拉站在祭台上,露出了她因为疾病开始变形的左脸,旁边倒卧着生死不明的安妮。
大厅的墙壁上开着口子,从里面不断涌出带着腥气的血液,随着专门设计的凹槽流向祭台的边缘,按照原本画好的纹路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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