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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送走弟弟妹妹,她便熟门熟路坐到正房东稍间临窗榻上,开始练字。
这辈子,嫡母手把手教她练过字。
上辈子……她上小学之前,姥姥就和她说过,“字是人的第二张脸”
。
姥姥就写得一手好字。
她追着姥姥的脚步,每天固定抽出时间练字,也拿过大大小小许多奖项。
后来,即便姥姥不在人世了,她一个人生活,也没有松懈过姥姥教会她的一切。
直到上大学。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后的那几天。
——怎么就沉迷到游戏里,把其余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怎么就失去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重生后,纪明遥当然也悔恨过。
但往日之事不可追。
尽管身处于一个她再如何努力,也要在十几岁的年龄遵从父母之命嫁人的世界,她也改变了生活方式,练字却已经成了舍弃不掉的习惯。
她也很喜欢在练字的时光里怀念姥姥。
练完五页大字,纪明遥放下笔,活动手腕。
正房的大丫头银月捧上茶,她忙道谢接过,探头看了看窗外天光,问:“什么时辰了?”
在这里的第十五年,她还是不能仅凭日光便完全准确地知晓确切时间。
“辰正三刻了。”
银月忙出去看了一眼日晷,回来说道。
八点四十五,快九点了。
纪明遥习惯性在心里换算了一下。
纪明达病着,她没太奇怪太太为什么这时辰了还不回来,更不会叫人去安庆堂打听催促。
喝杯茶歇过一会,她没再继续练字,而是在屋里转了几圈,随便拿了本书看。
……
安庆堂。
温夫人手指冰凉,就算捧着热茶,也竟没借到一丝暖意。
“……四个庙里都算出来,明达和从阳才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好夫妻,温家旺明达的命,不像崔珏,妨她得很。”
上首,铺着紫貂皮褥的坐榻上,徐老夫人手指点着润如凝脂的玉如意,不紧不慢把话说完:“左右她不嫁崔珏了,算出来又是这个结果,明遥还小,过一两年说亲也不晚,温家也还没来过定——”
“你是明达的亲娘,”
盯着温夫人,她慢声笑问,“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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