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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息从他话中听出潜台词。
霍琚颔首,“以后赚到钱,我亲自盖间青砖瓦房。”
凌息挑了挑眉,“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末世凌息执行任务时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也曾在深林里搭建过庇护所,但没仔细研究过房屋构造,让他手搓间房子出来,他只能抱拳告辞。
回去的路上凌息小声告诉霍琚,曹老太同曹老头儿嘱咐的话,“他们家全靠刘阿叔支撑,竟然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霍琚毫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你见过地主心疼自家长工的吗?”
“可刘阿叔是他们儿子的夫郎呀。”
凌息并非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白花,类似的事情他见过,但不会让他的心因此麻木。
“他们一开始就没把刘阿叔当做家人,自然不会心疼他。”
霍琚曾经是另一个刘阿叔,他小小年纪便在家当牛做马,苦活儿累活儿他全做,吃肉吃糖没他的份儿。
为了弟弟妹妹,他从未叫过一声苦,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重回故里,经历种种他彻底明白,那个家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更遑论他的付出与辛劳。
身旁的少年沉默不语,霍琚偏头询问:“你想帮刘阿叔?”
出乎意料的,凌息既没赞同也没反驳,而是说:“只有刘阿叔自己能帮自己。”
他当然能帮刘阿叔摆脱泥沼,可刘阿叔自己愿意吗?指不定人家觉得泥沼里挺好,你跑来多管什么闲事,如今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刘阿叔想要改变,第一步须得觉醒自己是个人,不是任人打骂差使的牲畜。
霍琚黑眸中难掩欣赏,凌息比他想象中通透。
次日一早山下便开始忙活,由于昨天中午的肉菜,大家伙儿都攒足了劲儿干活,怎么着也要对得起人家出的菜钱不是。
凌息压根儿没费几个铜版,野味儿是狼群给他猎来的,要不是凌息拒绝仅要一只,它们能给他猎一堆。
昨天霍琚请扬春堂的伙计帮忙买了些杂粮、杂面一类食物,给了对方几文钱跑腿费,伙计乐不可支半点没有不情愿。
同村里婶子换的杂面吃完就能直接用自家的,不必再麻烦旁人。
“刘枝的孩子掉了,你晓得不?”
“早听我婆娘说了,她还去看了刘枝,人呆呆的,同他说话也不搭理,跟失了魂儿一般。”
“哎,真可怜,曹老二好不容易能留个后,没想到造化弄人啊。”
常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男人多的地方闲言碎语也不少。
凌息被两个婶子拉过去问细节,听凌息说曹富仁不愿意给医药费,又打了昏迷中的刘枝,差点害人一命呜呼,纷纷咋舌,大骂曹家不是东西。
事情闹得如此大,刘枝的娘家却静悄悄,丝毫没有要上曹家为自家哥儿撑腰的意思。
于是近段日子刘枝成了村民们口中最可怜的人。
就在所有人以为曹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多少会对刘枝好点时,曹家老俩口竟然把人赶了出去!
这事儿还是从刘枝娘家人口中传出来的,被赶出家门的刘枝无处可去,不得已回了娘家,刘家人把他当累赘,匆匆忙忙嫁他两次,哪会收留他,连顿饭都没留人吃就叫人滚回曹家,让他给曹家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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