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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榕吐了吐舌头:“佃户一年劳作,风调雨顺也才能得二两。
住一晚,就是田里人白干五年的,你说我怎么能不在意?”
古骜也叹了口气:“郡城想必与山中不同罢……”
说着,古骜举目望向远近的高垣阔屋,果然都气派非凡;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流也让他有些目不暇接……只见他们有做挑夫做商贩的,也有店铺卖金银件玉器的,甚至还有卖丝绸的店铺。
田榕的眼睛随着古骜的目光而动:“我还说街上衣锦着缎者可真多啊……此处竟还贩售……适才那人也说,那边极贵的客栈,据说穿锦衣才能入内呢。”
古骜和田榕穿的都是布衣,在田家庄园的时候,还能和村民衬托出干净整洁来,如今进了郡城,再加上行路间又没怎么打理,和满街的马上华服之人一比,立即显出了落魄与糟蹋。
有小贩一看见两个少年在街边东张西望,便招呼道:“两位小爷,快来看看这边的糖人哩!”
田榕的注意力立即便被吸引了过去,拉着古骜道:“……看那边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是什么?”
古骜尚被目所能及的景象冲击着,便被田榕一把拉到了糖人铺子边,田榕在旁笑道:“骜兄,你看,好漂亮的小人!”
说着田榕便花了五钱,买了一个拿在手上,一口舔了上去——真是甜得沁人心脾,田榕就问古骜:“你要不要?”
古骜摇了摇头,见那田家的老仆从街对面的客栈中走出,喊他们过去,他这才牵着田榕一道回了原地。
那老仆是个有经验的,带着田榕和古骜上了楼上的房间,又细细地嘱咐了喝水在那里接,饭食何时送,洗浴出恭在哪里等等一干,这才住到田榕和古骜的隔壁,说:“有事敲门,我便在。”
古骜和田榕点点头,关起门来准备休息片刻。
古骜自己倒了水喝了,就见田榕在一边吃完了糖人,咋了咋嘴道:“骜兄,我们今晚去看一看,那金雕的客栈,究竟是什么样子罢?”
古骜一怔,道:“不去。”
“为何不去?你在街上也见了,这里与我们那边不同。”
“在街上看一看,是为了等老伯给我们定下客栈的房间,闲来也无事。
你晚上出去,可不是要耽误明日赶路?”
“明日赶路不过是坐进车里罢了。”
“明日可是去山云书院。”
“夫子不是说了,就把信给了就行,自有人会安排我们。”
“还是精神点好,我不去。”
“骜兄……”
田榕撒起娇来,把调子拖得长长的。
古骜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田榕会把猎奇看得比去山云书院还重。
按照古骜的想法里,他自觉背井离乡,放下年迈的父亲不管,便是为了求学,不是为的来看这花花世界的,他以为田榕也和自己一样。
毕竟田老爷送行的时候,那注视田榕的殷切目光,古骜也是看在眼里的。
那时候古贲将他拉住了手,嘱咐说:“大丈夫以天下万世为身,不以一家一身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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