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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傲然挺立的雪松,任凭八方来风,岿然不动。
女儿平白无故被人调戏,面红耳赤,以帕掩面,正是羞愧难当之时。
母亲挺身而出,她顿觉此间恍然若梦,如马失前蹄坠下山崖,但母亲伸出手,稳稳地将自己接住。
“臭婆娘……”
獐头鼠目之人咕哝着,龇牙咧嘴,倏地跳起:
“你们都该死!”
“施主且慢!”
为首的和尚方欲制止,那混子的巴掌还没甩到妇人脸上,身体却霎时失了魂魄,一动不动地凝滞在原地。
如烧制过半便在炉子里拉出的泥人塑像,定格在了将成却未成之时。
怪事!
莫不是中风了?
母亲背后的女儿回过神,挪了身子,于混子眼前晃了晃手,那泥人仍旧未动。
妇人惊魂未定,越过混子向后看去,却见一束袖武者打扮的女子探出脸来,朝她飒然笑道:
“夫人莫慌,已被我定住啦,且让他做两个时辰的哑巴!”
*
昨日,陈亦章正是用同样的法子狠狠地治了她那半路杀出的未婚夫。
两次施展点穴法定身。
一位六个时辰,一位两个时辰。
按照棘手程度分配定身时长。
紧接着,她快马加鞭进了惠城。
夜间落雨,赶路不便,便草草在驿站休息了一宿,今早牵马路过弥勒寺,见来去的香客神情各异,全然不似往日神色匆匆的赶趟儿架势,有窃窃私语、袖手旁观者摆出兴趣盎然状,更见几个黄发小儿赤足而奔,径直向那寺去了,便知里头有事发生。
亦章往那山门一瞟,恰巧看到那面黄男子的所作所为,便急栓了马驹,冲上前去,掰开簇簇和尚堆,瞅准了肩部的几处穴位,食指中指并成剑指,攒力猛地一通点,那泥人混子稳当出炉了。
那对母女尚不知作何反应。
香炉前,被众位袈裟钳锢住的老人挣脱了束缚,身披道袍趔趄而趋,在亦章面前拱手而跪:
“多谢女侠出手相助!
您的大恩大德,老身没齿难忘!”
老人抬首而视,周围香客见他一脸狼狈,苍白的长方脸面,头发凌乱,面门有大块青紫交错,便知这是寺里的和尚们干的好事,人群中渐渐迸出愤愤之声。
看客们尚未来得及指点二三,那冻住的黄脸混子忽地从地上窜起,如飞天的炮仗般腾跃而出,舒展双臂,立地挺身,与被定身之前并无半分差别。
泥人居然活了过来!
还说话了!
“我可是练了金钟罩的!
你这点小小本事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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