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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陆晗霜手拿空漆盘站在一旁,面前桌上摆着药碗,应是来送药的。
而池惟青从御桌后朝他盈盈望来,嘴角挑出一丝真假参半的浅笑:“爱妃,过来坐。”
箬竹没动,她不想过去坐,她本意到饭点来蹭饭的。
池惟青丝毫不意外,以箬竹的性子,能这样轻易过来才不对劲。
于是他亲自从龙椅站起,走到她面前,拉起她随意安放在身侧的手。
箬竹被他骤然触碰,微微怔了怔。
殿内各角都放了冰块,池惟青掌心温度也染上些许微凉,如细雨涓流淌过她刚被烈日曝晒的皮肤。
她一时贪恋这份舒适,没挣开,便被池惟青拉到了坐塌上。
眼见池惟青将桌案上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推到她面前:“阿竹,喂朕喝药。”
箬竹:“……”
您自己没长手吗?若非陆晗霜站在旁侧目色不善,她很想问小皇帝一句,风寒堵的应该是鼻子和嗓子,而不是脑子吧?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池惟青阖眼揉了揉额头,虚弱发音:“病来如山倒,朕这风寒来的迅猛,头疼体乏得很,怕会端不稳药碗摔了。
爱妃该不会连喂朕喝药都不愿意吧?”
演技拙劣的可以,箬竹看得嘴角抽搐,忍不住道:“陛下今日是否茶喝多了?”
池惟青困惑:“何意?”
箬竹虚假笑笑,没什么意思,就感慨一下这殿中似乎茶味有点重,并且还是绿茶。
她瞥见仍旧站在御桌旁的陆晗霜脸色青白交加,手指划过砚台边沿,留下道灰白色刮痕,甚至连小拇指甲都被抠断,看着都疼。
又瞥见池惟青饶有笑意盯着她,箬竹无奈,配合他把这出戏演下去,端起药碗用汤匙搅了搅,舀起一勺喂去。
果然,在她手中汤匙要碰到池惟青嘴唇的刹那,陆晗霜僵硬地行了个礼:“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池惟青摆摆手,似是巴不得她赶紧走。
待陆晗霜脚步声远去,箬竹自然而然也想收回手。
但池惟青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箬竹手臂退却之前,微微倾身,自己凑过来将那勺药喝了。
“有点烫,爱妃替朕吹一吹。”
“……陛下,人已经走了,这戏可以不必演了。”
池惟青神色一顿,眸中并不明显的柔和顿时碎在冷瞳中,嗓音随之沉了下来:“你觉得朕是在跟你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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