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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要想好得快些,这些个凉寒的菜,尽可能少碰些。”
孙太医看向元焘,眸光微眨,“难怪臣每每为娘娘诊脉时,明明是对症下药,可过了几天再诊,脉象又变得不一样了。”
元焘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他看了看在旁待命的十多个太医,眸色微沉,把疑问暂时吞进肚中,沉脸冷喝道:“马上去查这几道菜是哪个厨子做的!”
-云溪施过针后躺在床上假寐,待元焘走后,立即睁开眼睛,紧张地问凌翠道:“我是不是没办法怀上孩子了?”
凌翠一怔:“太医又没说公主不能怀。
您这才和皇上同房了几次?眼下一时半会儿的怀不上,也不奇怪!”
云溪却抓着她的袖子,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就是知道,我,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屋外传来踏破树叶的声音,凌翠大骇,赶紧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人,一只猫冲她喵喵叫了几声,见没有吃食,垫着脚怏怏地走了,连忙把门紧紧关住,压低声音道:“公主莫不是疼糊涂了,哪来儿的这些胡话?”
云溪咬唇说道:“还记得那次姐姐忽然红着眼睛去行宫探望父皇和母后吗?”
“那时我一时好奇躲在窗户下面偷听,原来梁贼即位后,唯恐姐姐诞下男丁——虽然那是他嫡亲的孙儿,但他却顾忌姐姐前楚皇嗣的身份,唯恐那孩子将来长大后听信姐姐的挑唆颠覆南梁复辟前楚,便命人一连灌她喝下三碗用寒水石并着石膏和大黄、金银花煮开的阴寒之水,伤了身体的根本,以后再也不能怀有子嗣。”
说着,她抬头看向凌翠,微湿的眼眶中一颗晶莹的泪几乎就要滚落:“如今,我也和姐姐一样,被那些阴寒之物所伤……”
凌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不禁焦头烂额,只好安慰云溪道:“公主自个儿刚也说了,大公主是被寒凉的药物所伤。
可您只是吃的有些不搭而已,况且太医都没有说什么,您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说着,话音突然一转道:“只要皇上夜夜宿在凤栖宫,子嗣便是迟早的事,公主切莫相信那些谗言。
以奴婢的观察,就算西狄当真再派个公主过来和亲,皇上也定然是不会要的!”
晴天霹雳的,仿佛有什么落下,正正劈中云溪。
她惊愕道:“你刚刚说什么?西狄派公主来和亲?同谁和亲?乐平王、庄王,还是宣王?”
隐隐的,云溪总觉得西狄真正想和亲的,是如今贵为北邺新皇的元焘。
凌翠这才惊觉自己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心知云溪心思向来细腻,自己若是说谎定然瞒不过她,于是狠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道:“半月前宫中开始传闻,说淑太妃和乐平王失势,狄皇不满,业已派使臣前来游说,道是不日将送名公主来和亲。”
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云溪煞白的脸色,声音越说越低:“奴婢本来不想隐瞒,可见皇上一日三四次的来瞧公主,眼睛里宠溺的简直羡煞旁人,所以才……”
然而云溪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元焘对她说过的话。
卖力……肚子……有没有……采薇……孩子!
对,孩子,就是孩子!
元焘这些日子之所以一反常态地夜夜要不够她,甚是有时候白天也要关上门亲热一阵子,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给他生个孩子,难不成,竟因为朝廷里竟已经有了这样的风声——要么迎娶西狄公主稳定国势,要么让她受孕诞下皇子后就册封为后?一时间,云溪轻抚自己小腹,心如刀割!
昏君调理了一段时日,云溪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连带着先前小腹隐隐作痛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反倒是元焘亲自审讯那些厨子,真的被他查出一些端倪。
比如,始作俑者是先前云溪自南梁带来的陪嫁……这日下午,云溪感觉精神较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便带着凌翠和褚侍卫来到一间阴暗潮湿的刑房,命人唤醒了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厨娘郑巧儿。
一想到正是此人害得自己很可能无法受孕,云溪不禁气从中来,攥紧手指,强忍着心中怒意问她:“自来到北邺,我自问待你不薄。
你为何屡屡暗害于我?”
郑巧儿浑身是血狼狈极了,她昏昏沉沉地抬起眼,隔着散乱在眼前的头发,看清了是云溪,当即“呸”
的啐了一口,骂道:“昏君之女,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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