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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眼里带着懵懂的爱和渴望,坦诚地向自己剖开心。
方知锐不知不觉沉浸在钢琴声里,难得没有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
方裴胜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放下自己的手提箱,将西装的外套随意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会儿他已经没空再对自己儿子的天赋感到惊叹,阴沉着脸冷声问:“方知锐,听说你打了章家的小儿子?”
他刚结束在米兰的最后一场巡演,就接到助理匆忙的电话,说章家的大夫人登门拜访方家住宅,声称方知锐将她的小儿子章明城打进了医院里,到现在都没能出院。
方裴胜接到那通电话时,家不是土生土长的a城人,靠偶然的房产机遇起家,说得难听点就是暴发户,方裴胜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那位大夫人实在难缠,将这件事往整个上流圈里传,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方裴胜即使和章家的家主私了这件事,还是被硬生生摆了一道,拂了面子。
方知锐闻言不甚在意一般,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下,前奏曲再次转调升阶,变得紧凑起来。
方裴胜从未觉得肖邦的曲子像现在这样聒噪过,他快步走近方知锐,怒道:“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方知锐?现在马上给我停下!”
“你想知道现在整个上城区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是有反社会人格的怪胎,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你母亲说得确实没错,天生就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孩子,即使在艺术方面再怎么有天赋怎么样,融入不了社会,就根本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音乐家,没有感情的音乐和完美的人格,谁会为你买账?”
节奏中断,方知锐十指同时按在琴键上,斯坦福钢琴内部立刻发出沉重刺耳的嗡鸣。
他站起身,个子竟然比方裴胜还高了快一个头。
方知锐冷冷地俯视父亲的脸,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我有自己的原则,但也没有人能够约束我的行为。”
他眼里的威慑力太强,方裴胜不禁退后一步,随即又为自己方才心里一闪而过的恐惧感到恼怒。
“所以把章明城打进医院就是你的原则吗?我给你请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在还没有能力承担自己做事的后果的时候就应该放谦虚一点!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是,这件事我确实做得有疏漏,但是如果章明城下次还敢在我面前有什么小动作,我还是会动手,直到他不敢往他家里说出这件事为止。”
方知锐淡淡道。
“你!”
方裴胜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脸色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斯文的皮囊荡然无存。
相比他的失态,方知锐的淡漠更像是一种藐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儿子正悄悄地从他的手里篡夺权力——乐坛对方知锐弹出的钢琴声的反响已经超过了方裴胜当年的荣誉,这间琴房也不再是独属于方裴胜的工作室。
面前高大的少年像一头年轻的雄狮,冷血而无情,正在逡巡自己不断往外扩张的领土。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章明城吗?”
方知锐继续说:“有人指使他,把林西图堵在教学楼里,几个高中生打一个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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