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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
像是受宠若惊,季风扬立马低下头去,鱼肉里有细小的刺,他没挑直接咽下去,卡在了喉咙口,面上却稳得看不出端倪。
从酒家出来,夜色深沉,家家户户点上灯,映着寂寥的小巷有一种星河倒转的错觉。
父子间沉默寡言,眼看就要到巷口了,徐尘屿突然说:“叔叔您住哪?我们送您过去。”
“不了,”
季风扬摆手,越过徐尘屿的肩膀去看儿子侧影:“我还要回岛,定了今晚的机票,十一点就要走了。”
“那我们送您去机场,”
季松临说:“我先去取车,你们在路口等我。”
他声色平静,听不出里头的情绪。
夜里起风,季风扬搓了搓双手,从衣裳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去徐尘屿手里:“小徐啊,这个你拿着。”
掌心收拢,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钱,徐尘屿忙说不能要,刚要把信封推出来就被季风扬反手扣住:“替松临收,要是我给他,他肯定不要。”
他挠了下两鬓斑白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许在你看来很俗气,但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这人很笨,不会说话也不解风情,当年不知道宛清怀孕,也没想过她居然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里,这个男人笑了笑,眼眶却红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我有生之年能够见他一面,够了。”
通过地址和电话联系上人以后,徐尘屿亲自跑了一趟小岛,在岛上他坦诚了自己是季松临的爱人。
季风扬听了以后,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没生气,大概是他明白情之一字是为何物。
他这一生错过了周宛清,不想自己的儿子再错过一个爱人。
季风扬看了下巷口,车子还没开过来,便说:“小徐,我还有一些话想跟你一个人说说。”
“您讲。”
徐尘屿说。
想了片刻,季风扬像是闲话家常:“我三十年前刚参加工作,小岛上流传着一个故事。
那是刚去到岛上的两个年轻人,他们的工作主要是升国旗,监测海面、空中的情况、救助海上的遇险人员,记录海防日志除此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彼此相对,他们晚上坐在空地上看星星,一起聊天,聊书籍,知识,想法,对未来的幻想,聊能聊的一切,这种日子与世隔绝,也朝夕相处,在某一个夜晚,他们跨过性别爱上了对方。
那是一个封闭的年代,压力可想而知,过了一两年,他们中的一个人受不了,主动离开了小岛,但是留下来的那个人一直留在岛上,直到他去世。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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