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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娘家用过晚膳后,苏珞浅抱着这个烫手山芋似的木盒,和陆璟肆一起上了马车。
月色如洗,夜风拂来,窗牖上的帷裳被轻轻掀起一角。
车厢里透进丝丝缕缕的凉,勉强散了些苏珞浅脸上的燥热。
王府的马车宽敞,但陆璟肆身量极高,就这么撩袍坐在软榻上,再敞阔的地儿也变得逼仄。
更何况他存在感强,她想忽视都不行。
“你不是…来时骑了马吗?”
怎么回去非得跟她挤一辆马车。
陆璟肆似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带来多大的压迫感,宽阔肩背挺直,眉眼轻阖,像在闭目养神。
听到苏珞浅的话,淡声道,“怎么,这马车本王坐不得?”
他一开口,苏珞浅倒是想起了自己还有求于他,只能闷声道,“坐得,自然坐得。”
车厢里再度陷入安静,苏珞浅怀里抱着木盒,思索着自己该如何问他。
陆璟肆长腿随意支着,身侧的姑娘换了几个姿势,仍未出声。
倒是她动作间,浅粉色绣鞋不时抵着他的黑色暗纹履。
一点点细弱的力量,像什么小动物似的,让陆璟肆闭目养神也养不好。
男人冷不丁地开口,“想说什么便直说。”
苏珞浅侧眸定定看着他,“林永鸿的别庄有问题,是不是?”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肃穆强烈,陆璟肆眼皮微撩,黑眸睨向她,“典狱司办案,从不向任何人透露细节。”
果真如此。
他没有明说,但这句话已经印证了她心中猜想。
那日在义庄认领佩兰尸首时的点点情景浮现上来,苏珞浅忍下那翻涌而至的鼻尖酸涩,目光坚毅地望着他,“我可以帮你。”
“哦?”
眼前的人听到她这句话,似是有了些兴趣。
苏珞浅回想昨日在别庄发生的事,“你想让他以为你和他一样,都是荒淫无度之辈,想让他放松戒心,是吗?”
不等陆璟肆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伶人的身份是你安给我的,既然林永鸿也认定你带走了一个伶人,那么我们何不让这个身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话音一落,她就听到陆璟肆淡声道,“那日除了本王,无人看到你的面容,能假扮伶人的人多了去了,并非非你不可。”
“更何况,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承安王妃长什么样?”
“我有办法的。”
苏珞浅这话说得有些急,身子下意识朝他这边微微倾靠。
“我若随你前去,可以戴着面纱。”
她指尖不自觉攥紧他宽大的锦袍袖口,“陆璟肆,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合适。”
她去过别庄,对那儿的地形布局有大致了解,确实是比任何一个女子都更加合适。
“你这么急切,是为了查佩兰的死,若是真查到些什么,一旦冲动行事,本王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那你再一记手刀把我劈晕就行了。”
“......”
苏珞浅见他没有回答,眸光殷殷,满含期待。
可这男人却没有直接答应,“过几日再说。”
她抿着唇看他,眼底有些哀怨。
小声嘀咕,“反正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到时若是有什么意外,折损的是你承安王的面子。”
陆璟肆拧了拧眉心,声音冰冷,“再说你就别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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