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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鉴澜怔了怔,暌违已久的反感涌上心头。
她转过脸,盯着桃花眼,说:“你想没想过,成亲前后都这样,将门千金会不好受?”
贺子衿哽了一下,无奈地苦笑道:“我喝醉了倒头就睡,什么也没做,你比我更清楚。”
还没等秦鉴澜反应过来,他又滔滔不绝道:“你之前还问我是不是不想留后,为什么成亲三个月都——”
“行了行了!”
秦鉴澜连忙挥起衣袖,恰到好处地打了一下他的脸,截过话头,“所以你的纨绔都是装的?一滴酒没白喝,一个姑娘也没辜负?”
“自己混成这样,别人不来砍我就罢了,还想着辜负别人?”
贺子衿瞠目结舌,似是觉得她说话没下限,“我还天天装醉,跑上街头打架,就为了让皇帝佬儿相信我真的就是一个窝囊废,得靠宫里的俸银度日,月月没结余。
不过你装得比我好多了,我还真以为你端庄贤淑呢,谁能料到你天天打人还口无遮拦,侠女。”
“贫嘴。”
秦鉴澜闷声说,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挨挨挤挤地淌过。
当初支持拆掉原配cp,除了必须为她的结局着想,更有一些的私心。
看着书中描写,贺子衿和混混打得头破血流,醉醺醺地站在从诲居门口大骂,直到真千金走来开门,又亲自喂他醒酒茶,她只觉得憋屈,马上就要合上书页的程度。
可是如今,剧情被改变了。
秦鉴澜没有留在从诲居,她的未来也就向不知名的前方延续。
两边渐渐出现摊市模样,贺子衿看了看西悬的太阳,放松了缰绳。
吁地一声,高头大马走进小镇,两个人坐在马上,立刻吸引了淳朴居民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喂,”
她不自觉地后倚,靠着贺子衿的肩,局促地小声问,“你不觉得我们太张扬了么?”
身上都还是在都城的装束,银纹玄衣和狐裘围领都染了些烟尘,但仍不掩各自的华贵。
尤其是秦鉴澜那张脸,加上贺子衿从容不迫的气质,这一男一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本地居民。
“……也是。”
贺子衿说完,纵身跃下黑马。
“哎呀!”
马背上一阵剧烈晃动,背后冷不丁没了能靠上去保持平衡的人,秦鉴澜的身体立即左右摇了几下,眼看就要栽下马。
贺子衿伸手在她腰间一揽,秦鉴澜稳稳落地。
男人沉声道:“别上马,走着会好些。
我送你去住店,咱们就此别过。”
她伸手捋了捋发尾,终究没说话。
市集在眼前缓缓向前展开,日暮时分,仍然有车马在街上行走。
贺子衿很周到,跑去为她买来了一块灰扑扑的头巾,走在她前面领路。
秦鉴澜接过来披在头上,在下巴系了个蝴蝶结。
边打结边想:以后都要这么过了么?手无缚鸡之力,古代日常生活中那些针线之类的还得从头开始学……
念及此处,她咽了咽口水,一冲动就伸出手去,想拉住贺子衿说:让我跟你走。
至少跟着他,身边还有个能照顾她的人。
但秦鉴澜压上全身力气,控制住了自己往身前扑腾的手。
两人本无感情,亦无夫妻之实,肯把她载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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